人相公的不悦。
沈卿欢正被夸得飘飘然,听他戛然而止,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正欲放下玉簪,却被身旁的谢谨庭拿过,又顺势牵住了她的手。
“多少银钱。”他冷冷扫了那玉商一眼。
小郎君一噎:“五,五十两……”
谢谨庭随手丢到他怀中一锭银子,拉着沈卿欢扬长而去。
沈卿欢跟他在身后小跑几步,半是疑惑半是好笑,回握住他有些寒凉的手道:“我只是看看,秉笔怎么买下了?”
“有什么可看的,都是些庸俗之物,你若是想要,咱家……”谢谨庭后半截话没有说出口,却像是被她发现什么似的。
沈卿欢眨了眨眼眸,追问:“怎么?”
“去旁的地方看看,娘娘这副模样,倒像是多年没有逛过年集一般。”谢谨庭皱了皱眉,嗤道。
“的确如此,我许久没来过了。”淡白的哈气从她口中飘出。
谢谨庭颇有几分奇怪的侧眸看她。
年集不过一年一次,一年一次也算很久吗,他搞不懂沈卿欢的想法。
“这位郎君,可要看看红绳,夫妻俩一人一条,寓意好着呢。”老媪笑着唤两人。
谢谨庭刚要开口解释,沈卿欢便复又拉着他凑了去:“婆婆手艺真好,只是我郎君是个傻的,不大会说话,给我们来两条吧。”
谢庭眉心皱了皱,手却被她反握紧。
啧。
两条红绳按着两人的尺寸编完,沈卿欢手肘轻轻捅了捅他,示意他付钱。
老媪的吉祥话说个不停:“夫人与郎君如此般配,真是不知羡煞多少人,只愿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老媪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着,沈卿欢接过那两条编得精细的红绳,面上还带着笑意。
谢谨庭面色不虞,低声道:“娘娘占咱家便宜?”
出来的时候她可没说要扮做假夫妻,而今又对着旁人说他是个傻的,他好歹也是堂堂大殷秉笔。
沈卿欢一脸茫然:“究竟是谁在占谁的便宜,好像我才是女子。”
想到他惦记所谓“傻夫”一事,沈卿欢扬起唇角,为他绑好腕上的红绳。
市集上人来人往,她绑得认真,好似在这一刻,街上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
谢谨庭的手心微凉,沈卿欢一瞬间有些出神。
她起初接近谢谨庭的时候,好似是为了巴结借势,怎么突然演起夫妻来了,眼下玉簪也买了,红绳也带了,这红绳好像是绑姻缘的。
谢谨庭愿意跟她绑在一起吗?
她看向谢谨庭,就见他有些嫌弃的啧道:“竟真买了这蠢绳子来戴。”
“嗯,绑姻缘的。”像是生怕他不知道,沈卿欢心中怪异着,颇为脆声的道。
“你耳朵坏了?这么大声做什么。”谢谨庭斜睨了她一眼,古怪的看着她,随后朝前走去。
他,这也不摘吗。
沈卿欢皱了皱鼻子,罢了,随他去吧,此番不是更好吗,她起初要的便是如此。
街上不少男子朝着她投来眸光,还似以前一般。
只是谁人都不知晓,所谓京城第一女公子究竟长什么样子,思及此,沈卿欢微微仰起了些下颌,像是颇有几分得意了。
冷不丁的,一只长臂将她揽入满是冷香的怀中。
杨府。
将年关,邵文来带着太后口谕去了杨府。
“掌印意下如何?”邵文来打量着四周,随后开口问道。
他早便听闻杨曙光是何等的痴情,眼下见着杨府还有女子生活过的痕迹,也丝毫不意外。
想必这就是当年那位女官,李月晚曾经待过的地方了。
杨曙光无奈摇头:“如何是咱家意下如何,自是太后娘娘的懿旨为准。”
太后要杀,那便杀,他是太监,冷心冷情的太监,但为了李月晚,也为了……他。
邵文来眉心轻轻皱了皱,而后道:“掌印,这话不是太后派来的中贵人问的,是邵文来问的。”
杨曙光抬眸看他,旋即笑了。
他不能对太后身边的邵中贵人说真话,但是他能对邵文来说。
“此事再议,倒是你,这么些年可有好好过个年节?”杨曙光看着他,脸上的冷色尽数收敛。
邵文来没有答,那双清凌凌的眸子看着他问:“掌印为何对我这样好?”
杨曙光张了张嘴,唇边的话打了个旋儿:“受故人所托。”
竟是如此,邵文来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他最是知晓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倘若杨曙光如此对他,他定是有所提防。
只是这位故人。
“敢问掌印,这故人究竟是何人?”邵文来追问道。
杨曙光微浑的眼眸深深,而后从桌案上下拿出一只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