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荼香楼吧,若是我开口,丞相哥哥许会推脱……”
沈卿欢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双清透的眼眸一片黑沉:“如你所愿。”
她知晓丞相哥哥不喜这个公主,可如今为着大局,为着不乱了她的计划,只得先应下此事,回头再给子玉哥哥解释一番。
“现在,让开。”沈卿欢冷声道。
两个嬷嬷彼此对望,而后见裴音嫦挥了挥手,才撤开挡着的路。
宫外正为此事激烈的争论。
大臣们大都对此秉持怀疑的态度,毕竟他们认识谢谨庭这么些年,最是知晓他是个怎样的人了,大庭广众之下亲自下水救一个舞姬,这绝无可能。
“太子妃如何看?”裴辜元笑问。
昨日她回得晚,幸而裴辜元未曾寻她,否则此事免不了会露馅。
今日她要去护国寺见母亲与子玉哥哥,方叫窕儿将要带的东西送上了马车。
对上裴辜元有些探究的眼神,她福了一礼道:“谢秉笔心善,将那女子救了上来,却被有心人拿出此事说嘴,妾以为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这话说出口,不再管裴辜元明显僵住的脸,自顾自的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裴辜元沉声道:“她说孤是有心的小人?”
“殿下息怒,”顺德眼珠转了两转,“不过娘娘昨夜回得晚,许是受了惊,今日才连句全乎话都说不出口的。”
至于后者,娘娘为何受惊,又为何晚归,顺德识趣的没再言语,他知晓太子会想明白其中的关联。
裴辜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太子府:“请公主来一趟。”
护国寺。
香火燃尽的气味愈来愈近,沈卿欢裹紧了兔绒大氅,由窕儿扶着下了马车。
今日的护国寺格外安静,沈卿欢跟着僧人进了内室,一尊大佛正对着她乐呵呵的笑。
“母亲。”沈卿欢看了那身影许久,才开口道。
金玉兰虔诚地将香火插在了神龛中:“欢欢长大了,该知晓这其中的利弊了,东厂的可怖是你想象不到的,你如何偏要以身犯险。”
“母亲,”沈卿欢拢紧了大氅,“女儿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我知晓,”金玉兰转过了身,脸上仍是一片慈爱,“可尚书府再如何说也是清流世家,是断不可同一个阉人亲近的。”
“哪怕整个尚书府走向灭亡吗?”沈卿欢阖上了眼眸。
在这一瞬间,她身心俱疲,她知晓,不论是想亲近谢谨庭,还是想让整个尚书府的实力站在谢谨庭的身边,都是极为困难的。
这一刻,不只是她,便是权势滔天的谢谨庭也是可怜的。
若是没有了权势傍身,太监便是随随便便都会被踩到脚底下,踩进泥土里的。
“……什么?”金玉兰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欢欢不是这种性子,她永远都会朝着最好的结果论事,“欢欢,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沈卿欢上前一步抱住了她,鼻尖还是母亲的香味,使她从小闻到大的安心的味道。
“没什么的,母亲。”沈卿欢依着她的肩头。
没什么的,她长大了,不该再是那个只会依靠父母的闺阁小姐了,所以这件事情她会自己去处理好,不再让父母为此劳心伤神。
金玉兰满脸心疼的看着自家女儿:“欢欢瘦了许多,是不是太子待欢欢……”
“母亲,以后这样的话莫要再说了,欢欢很好。”沈卿欢扯着她的衣袖,打断她未曾说完的话,“天寒,母亲快回府罢。”
金玉兰应声叹下一口气,恋恋不舍的看了自家女儿一眼,不再多问。
沈卿欢目送母亲了离开后,侧身进了一个隐蔽的小园子。
护国寺的角落满是她儿时的记忆,那时父亲管得严,但是子玉哥哥会带她偷偷出来玩,而这里便是他们常来的地方。
“欢欢妹妹。”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子玉哥哥正如往常那般温和的看着她。
她的子玉哥哥待她总有耐心,即便她晚来了约莫一炷香的时辰。
“哥哥,昨日宫中的事你可有所耳闻。”沈卿欢垂着眸子抿了抿红唇。
看她这副模样,蒋世泊隐约猜出了些什么:“可是有人为难你了?”
“不是陷害,坠湖是我不小心,只是……”沈卿欢将手中那封带着脂粉香气的信纸递到他手中,“是清昭公主借此威胁我,想要见哥哥。”
蒋世泊原本还如临大敌,听她这般说才放下了心:“你没事便好,至于清昭公主,我亲自去同她说清楚。”
“哥哥。”她在宫中同那群人精磨炼了这么些年,可待她却如此赤诚的人除了父母便只有子玉哥哥。
蒋世泊温和的道:“我知晓,你还有自己想要做的,放心大胆的去做,一切有哥哥。”
她唇角带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