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气氛很安静,而应悯的心里很慌。
不是都说剑修最宝贵他们那把老婆剑吗?这剑怎么还插在她耳后的墙里,也不见这人有要收回去的意思。
良久,厉沧歌走近了些,浅棕色的眼睛在昏暗的油灯下像琥珀,“你说你是应家的弟子。”
他极缓慢地眨了下眼,“那你知道此处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应悯将自己早已组织好的说辞托出,“这……我了解得也不算多,最多只知道些皮毛。”
厉沧歌将剑从她耳旁的墙中拔出来,看上去毫不费力,“请讲。”
应悯假模假样的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应家有个家传的术法,能够看到人或者妖邪身上的气场。”
“我离家之时,偶然间看到大小姐身上带着些血煞气……当时还以为自己是前天晚上通宵通得眼晕了,现在想来,或许便是她与妖邪里应外合,导致了现在这副局面。”
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观察着他,发现他正拎起自己的衣服下摆擦剑。
那剑削铁如泥,表面光滑无比,不管是什么血液或是人体组织挂在上面,也会自动滑下去,根本没有必要专门的去擦拭。
所以,应悯更倾向于这是某种暗示性的动作,来使他的情绪恢复平静。
应悯心中一凛,当即就决定找话题来缓和一下现场看上去好像要结冰了一样的气氛。
赌上她的尊严,作为一个(曾经的)社交牛逼症,她必不可能让话题落到地上!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应悯,兄弟你叫什么?”
她说道。
厉沧歌抬眼看她,脸上冷得能结霜,嘴里说出的话却很正常。
“厉沧歌,师从玄天门无忧长老,主修剑。”
他看着她,缓缓的说道:“应家的法眼,我曾于师父那里听到过,说是千年难得一遇的顶级天赋,你过于谦虚了。”
应悯挠了挠头,习惯的说些社交场面话,“哈哈,你过誉了,也没那么厉害,我最多也就拿它看看气场……”
“说起来,厉兄你又是因为什么而来到这镇灵山的?是有什么师门排下来的任务吗?”
厉沧歌点了点头,“我师门的圣物失窃,师父叮嘱我下山来追回。在追逐那窃贼时,不知她用了什么妖术竟迷惑了我的方向,是以来到此处。”
妖术……应悯不着痕迹的抽了下嘴角。
看厉沧歌这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知道的人或许要以为那是多厉害的东西呢。
实际上,就是因为他只通剑术不懂阵法,才会被边芙的小伎俩所迷惑,以至于一路跑偏跑到镇灵山来的。
而他所说的玄天门圣物,其实是108颗封印着厉鬼的阴珠,拥有极强的力量,是由千年前的一位无名天师所制作的。
千年前,鬼门大开,民生怨怼,饿殍遍地,当时的国师,也就是如今玄天门的祖宗,前往镇灵山请求天师下山降妖除魔,匡扶正道。
那天师是作者自己承认了的全书战力天花板,拘鬼王一百零八鬼将制成阴珠,又以这阴珠之力设下八方封印,最后将鬼王重新封印于鬼门之下。
天师将阴珠留给了玄天门门主,叮嘱他一定要好好保管,一旦为外人所得必会引起天下大乱,然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在看小说的时候,厉沧歌无名天师转世论曾在读者交流群中一度非常盛行。
你看他一登场就是在千年前天师下山的那个镇灵山,到最后结尾的时候也封印了鬼王,这不就是宿命轮回吗?
再说,战力天花板哎,听着多有逼格啊!
然而直到小说完结,厉沧歌身死,这个猜测都没有被作者亲自证实过。
这么大的伏笔留到最后都没有揭晓,感觉不是那个作者的风格啊……莫非,这天师转世其实另有其人?
厉沧歌看着若有所思的应悯,继续说道:“据说,这法眼能够看穿世间一切的阵法,那不知,你能否看穿此地的阵眼所在之处?”
“在这里——!”
就在这时,一只飘着黑气的鬼发现了站在犄角旮旯里的两人,向同伴招呼着。
却在下一刻,发现自己的四肢突然变得不受控制。
那鬼瞪大了眼睛,努力地向下瞥,想要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哦,原来是他的身体在一照面的功夫,便被人用剑大卸八块了啊。
一切发生得过于突然,以至于他头都飞出去了,但是却还没有完全的消散。
这也让那抹如月光一般冷彻的剑芒,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眼底。
该怎么形容那剑芒呢?
如同新月一般的尖锐,又如罡风一般的猛烈。
一道剑光一只鬼,只销片刻功夫,数十只鬼怪死亡后所爆出的黑烟便充斥在了这狭窄的空间中。
而在那些弥漫着的黑烟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