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要狠厉,一点情面都不顾。
当刺啦声响成一片,雪亮的刀光就架在头顶时,众人这下是真的慌了,没想到凌安若是来真的,连忙连滚带爬的扑倒在凌安若脚边,跪地磕求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我知道,知道总兵在哪,求大人放我一马!”
“我也知道,他!他就是总兵!大人您要杀要剐去找他!我就是个无名小卒!”
安州的守备军们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不约而同的把躲藏在人堆里的总兵给推出来保命,祈求凌安若有仇有恨找头儿去,别拿他们开刀。
凌安若垂眸看着脚边被众人推搡出来的男人,寒声问道:“你是总兵?”
男人垂首道:“是。”
凌安若:“叫什么名字?”
男人:“荣琦。”
凌安若:“其余的士兵都在哪?”
荣琦:“一部分守城门的时候被打死了,还有一部分跑得慢,被西越人抓去挖铁矿了。”
凌安若:“在这躲了多久?”
荣琦想了想:“快一个月了吧。”
快一个月?那等于是西越人这边刚开战,这群人就已经撒腿跑了?
凌安若鄙夷地嗤笑了一声,冷冰冰地问道:“所以这一个月你没想过要夺回安州,也没想过要跑出去找援兵,就龟缩在这个破村子里,想躲到天荒地老是吗!你就这么当这个总兵的?”
“大人,我也是没办法啊。”荣琦叹了口气,忍不住倒苦水,“您以为我不想守城吗?那西越人的炮火对着城门连着放了十二个时辰,出去就直接被炸死,我也想找过援军,可我向谁找?黎州自己都自身难保,还能顾得上安州?西南的边防军又是我一个小小总兵可以调动的?”
“少在这里给我找托词。”凌安若才不吃他这套,毫不留情地斥责道,“安州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你们要真想守城,光是炸毁山石,堵死城门都能坚守半来月,西南边防军你调不动,你连送信都不会送了?向西南总署请一封调军令,何愁找不来援兵?是打不过还是不敢打,你自己心里清楚!”
“是!我怕死!”荣琦恼羞成怒地站了起来,冲着凌安若大声辩驳道,“我怕死有错吗!我也是人,我为什么就不能怕死?我只想活命而已,我有什么错?”
凌安若冷眼看着他,目光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阴沉:“你很快就会知道你犯了什么错的。”
言罢,凌安若也懒得再看这人一眼,转身就走了。
陆安连忙跟了上来,轻声问道:“王爷,这群人要怎么办?要杀么?”
“不必,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他们了。”凌安若凉声说,“这几日要攻城,我也没功夫管,找两个人看着他们就是,他们若是敢跑,直接砍了了事。”
陆安:“是。”
凌安若:“另外,你去提两个人来审一审,看看这山中有没有能溜进安州城的密道,我不信凭他们的本事,能毫发无伤的从正门逃走。”
*
安州城的夜是割裂的,一半是纸醉金迷,莺歌燕舞,赌坊里的吆喝,花坊里的嬉笑能传出二里地去,而另一半是死气沉沉,尸横遍野,缺胳膊断腿的残肢随处可见,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臭味。
而在整座城里,最热闹的地方当属西香苑。安州的西香苑依山而建,遇平地建楼阁,遇山泉拢清池,陡峭险绝处则搭起游廊,将各处的亭台楼阁环环相连,每当烟雨朦胧,薄雾轻起的时候,美得犹如人间仙境。
哪怕此刻外头已是人间地狱,这里也如世外桃源般,不受丝毫侵扰,也根本不像兵败的样子,男人的调笑声和女人的软语都一如既往地响起,笙乐里充斥着听不懂的异域哼唱。
陆安躲过几个在庭院里寻欢作乐的人,在呛人的脂粉味里四处搜寻西娅的身影,可不管是账房还是雅舍,他都没有找见,就连福伯也不见了踪影。
这不禁让陆安心里一阵发慌,一股无法言语的恐惧如藤蔓般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他一边强行安慰自己西娅不会有事的,她聪敏机灵,又有武艺傍身,说不定是在哪个地方藏起来了。可另一边,他又抑制不住的往最坏处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西娅看着娇弱,性子却极为刚烈,当初能为了不以色侍人,可以在雨里跪三天三夜,如今也可能因为不从而自行了断。
陆安可以接受任何样子的西娅,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这个人还活着。
可是哪里都没有,哪里都没找见。
偌大的西香苑宛如鬼打墙般拦住了他的去路,他站在墙根下犹如孤魂野鬼。
陆安焦急的双眼泛红,手也攥成拳头死死捏紧,就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忽然一声微弱的女人的呼救声传进耳里。
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墙角下,一个虎背熊腰的西越人正压在一个女人身上,一只手死死钳着她的手腕,一只手粗蛮的撕扯她的衣襟,整个头都埋进了脖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