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别挡道。”凌安若看着眼前拦她的人怒斥道。
陈易却依旧不卑不亢地拦在凌安若身前,不给半点脸面:“王爷,这是安王殿下的营帐,哪怕您是王爷的皇叔,也不能擅闯吧?”
凌安禹不满地上前一步道:“陈侍卫这话末将就听不明白了,宣王既贵为安王的皇叔,听闻王爷秋猎受伤前来探望乃是天经地义,何来擅闯一说。”
陈易才不管有没有这个理,只说:“没有王爷的吩咐,属下不敢擅自放二位进去,二位还是请回吧。”
那副软硬不吃的态度格外让人棘手。
凌安禹还要再辩驳些什么,凌安若却早已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想多等,更懒得和这种货色多磨蹭,“少他娘的跟他废话,今日我就是要硬闯,你又能奈我何!”
她话音落下,抬脚就要往帐子里硬闯。
陈易下意识的要拔刀相拦,出鞘地锐响激得陆安浑身一紧,立时也拔刀相抵。
周遭的气氛一时肃杀了起来,连不远处的守卫军也察觉到此处的异动,犹疑着要不要过来问个究竟。
寒凉的刀光横亘于身前,凌安若睨了那刀锋一眼,毫无惧色的又上前一步,她看着陈易,眸中是超乎寻常的狠厉,“来啊,有本事你就往本王的脖子上砍。”
陈易还真被凌安若给镇住了,他哪敢真的往宣王脖子上砍,一时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两厢焦灼间,安王的声音隔着帘布从帐子里传来,“陈易,放皇叔进来。”
陈易闻言,心中微微一松,他收回了刀,往一旁退开,虎视眈眈地看着凌安若带着人走了进去。
安王的品级不如周珩,营帐要小上不少,也没什么屏风摆件,只一眼,凌安若就看见了被黑子按压在地上的安王,以及床上衣衫不整的周珩,霎时间明白了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她满心的忧虑顿时化为不可名状的怒火,几乎是下意识地脱下自己的大氅往周珩身上一罩,又瞬息间抽出凌安禹的佩剑要往安王身上捅。
局面变得一发不可控,众人见状同时惊呼:“王爷,不可!”
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那剑刃已经直逼安王的胸口,只要再进一寸,就能戳出个血窟窿。
电光火石间,凌安禹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手腕,在她耳边好声相劝道:“王爷,这是安王的营帐,我们进来时看见的人不少,安王若是出了什么事,您都难逃罪责。”
周珩也顾不得把大氅披好,慌忙地下床跑了过来,握住凌安若的手,不由分说得要从她掌心里抠走剑柄,“乖,听话,松手。”
凌安若犟着不肯动,她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可这会怒气上头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她恨不得一刀把周少衍砍成八块,可残存的理智告诫她不要意气用事,不要给周珩惹祸上身。
她忍了又忍,手腕也因用力的绷紧而轻微颤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狠狠地闭了闭眼,愤恨的把剑给扔到地上,看着安王,冷冷吐出两个字:“畜生。”
周少衍闻言微微一哂,他慢条斯理地在陈易搀扶下缓缓起身,掸了掸衣袖,走到凌安若跟前,对她满面寒霜的表情,似是格外的不解的问道:“皇叔这么生气做什么?我宠幸自己的王妃不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侄儿倒是想问问您什么时候有好人/妻的癖好了?三年前,侄儿的王妃新婚夜葬身于火海,如今却全须全尾出入在您的帐下,甚至于同床共枕,这事您不该给我个交代么?”
“您到底是如何把我的王妃给拐跑的?”安王眼神逐渐阴鸷。
凌安若却讽笑了一下,道:“交代?我的好侄子,你这话问错了人吧?我一没绑,二没抢,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把人拐跑的?何况人是在你府里丢的,你不盘问你的侍卫,倒是来问我?”
“常言道君子慎独,我看你没事还是多自己反省反省自己德行是否有亏,不然人姑娘怎么放着王妃之尊不要,也要死遁出逃。”
周少衍见她死不认账,也不据理力争,只是轻声一笑,摇头感叹道:“皇叔果然是能言善辩,您不承认,那侄儿也没办法,可凌安若到底是我明媒正娶迎进门的王妃,如今她跟在您身边形影不离的伺候着,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凌安若寒声道:“她已经不是了,你的安王妃是永安侯的嫡女。”
周少衍:“这话皇叔跟我说可没用,您得和皇上说才对。”
“逃婚之罪罪同欺君啊,”周少衍的目光从凌安若的脸上转向凌安禹和周珩,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气,“您说我父皇要怎么罚凌府才好?革职还是抄家啊?不过这也和您没什么关系,毕竟您什么都没做啊。”
凉薄的话语如同冬日的寒冰,无声无息地爬满了整个营帐,又尖锐地扎进众人的四肢百骸,钉死在原地不敢妄动。
当初凌安若逃出京城,隐姓埋名,就是不想祸及家人,可不曾兜兜转转这么些年,又还是饶回了原路。
良久,她认命却又不甘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