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怎么办?这里是寺庙,我也不能给你打下来啊。要不然,你也和黑子一样去大殿里待一会儿?”凌安若抹开折扇给两人扇着风,其实她倒还好,这兰若寺藏在山中,时不时就有山风吹过,并不是特别热,比黎州城凉快了不少,只是这会儿正值未时,日头最毒的时候,总少不得被地上暑热蒸一蒸,更别说周珩还有些苦夏。
“要不还是算了吧。”凌安若看着周珩微微闷红的脸,有些心疼,“这壳上带寿字的王八哪那么好钓,干脆还是送些金银珠玉算了,实在不行拿金子熔个王八出来也是一样。”
“我不。”周珩一边给钩子重新挂上饵料,一边斩钉截铁的拒绝了,“我就是要钓个王八送去气死他,别以为搞个封禅大典,就能从爷手里抠银子。”
凌安若看周珩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王爷啊,你说你,几十万两的战舰说买就买,怎么一碰上送礼这样的小钱,反而抠抠搜搜的,真没有点王公世族的大气。”
“你知道什么。”周珩瞥了她一眼,振振有词的道,“我这叫把钱花在刀刃上。与其把银子放在那位的私库里落灰,还不如攒一攒多买几搜战舰回来,成排摆在江面上,看着就让人神清气爽。”
凌安若啧啧两声,感叹道:“有钱就是有底气啊,一出口就是几百万两,这话要是让户部的人听见了怕是得疯,恨不得把你库房抄个底朝天。”
周珩轻哼了一声,微有些倨傲的仰着头:“那他们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肚量,留心撑死。”
“是吗。”凌安若被勾得有些好奇,她凑近了周珩放低了声音问道,“那你到底是赚了多少?”
周珩看了她一眼,笑而不答,只是把微沉的鱼竿提起,却落了个空,唯有一尾金灿灿的鱼尾一甩而过,呲溜一下蹿进了莲叶里。
“快说。”凌安若见他只神神秘秘的笑,催促的用膝盖拱了他一下。
“哎呀,你这人,”周珩假模假样的装起了清高,“佛门之地,谈钱多俗。”
“少来,你什么时候敬过神佛了。”凌安若还不知道他,一看就是在摆谱,她掐着周珩耳朵,凶巴巴的逼问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到底藏了多少私房钱?”
“嘶,疼疼疼。”周珩吃痛的抽了口气,“大人恕罪,我老实交代还不行么,快松手。”
凌安若笑着松了手。
周珩揉了揉耳廓,想了想说道:“具体多少我也记不清了,大概能有……”
他凑到凌安若耳边,轻轻报了一个数。
下一刻,凌安若眉头不受控制的一挑,双眼瞪圆了看着他,良久才不可置信的幽幽叹道:“你这是哪是黎州的财神爷啊,都可以当大安的财神爷了。”
“何止,我都已经成这片鱼塘的财神爷了。”周珩不知第几次提起被吃空的竹竿,有些恼火的看着池中大摇大摆甩尾而去的锦鲤,“真是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都来了,尤其是这条金的,三番五次戏弄我,真当我奈何不了它了么。”
凌安若警惕的看着他,问道:“你想干嘛?佛门重地,不可杀生啊。”
“不是我杀的不就行了。”周珩说罢吹了一声口哨,朝旁边的庙宇叫唤道,“黑子!”
黑子的耳朵一下竖了起来,三两下从庙内跑了出来,喘着粗气坐在周珩脚边等待指令。
周珩一指其中最胖的金色锦鲤,对着黑子吩咐道:“把它给我叼过来。”
黑子“汪”了一声,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把池子搅得水花四溅,白浪翻飞,跟闹海的哪吒似的,就差水淹陈塘关了。
凌安若后倾了一下身子,避开那溅来的水花,对着恼人烦的一人一狗叫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安分点!佛门之地,稳重点行不行?让人方丈看到了像什么样。”
她话音刚落,道济就端着一盘瓜果冒了出来,他看了看岸边垂钓的两人,以及嘴里叼着鱼的黑子,嘴角一抽,还是笑呵呵的邀他们去旁边的庙宇下避避暑。
凌安若尴尬的笑着应了,待道济转过身后,扯过黑子嘴里的金鱼扔回池里,一人一狗给了一巴掌。
山里的泉水冰冰凉凉,湃过的瓜果也是令人极舒爽的凉意。
周珩吃了几块西瓜,再被山风一吹,整个人舒服了不少,瞬间神清气爽了起来,他看着道济,想起一事问道:“道济,今年天启节要大办,王爷九月就得前往京城,没一两个月回不来。你是打算跟着一块儿去了,还是多配些药让王爷随身带去?”
道济颔首道:“姑娘放心,贫僧自当一同前往,王爷如今虽不用变换新药,但舟车劳顿还是要小心为上,万一有什么不适,贫僧也好及时看顾。”
周珩:“你不怕身份暴露了?京城可是有不少你的熟人啊。”
道济笑了一下,说道:“贫僧已经老了,容貌早已不似从前,能认出贫僧的故人也寥寥无几,认不认得出又有何妨?贫僧与护国寺的方丈算是旧识,到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