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给他们一些补偿,说得好像崔氏没给钱一样。”
“如今众多盐商里,只有孙氏的盐最多,也只有他们才有余盐可以运出去。”
凌安若手指轻轻蹭着鬓角:“可是朝廷不是都要求盐商去指定地方贩盐吗?孙氏就是想把盐卖给西越人,朝廷那边他们怎么交代?”
“明面上的盐自然是不行,“周珩迅速整理思绪,“可是私盐呢?孙氏贩盐多年,不可能不倒卖私盐,如今他们握着这么多盐引,就是从盐场运得再多也不会惹人起疑。”
“说得挺有道理。”凌安若微微颔首,脸上还是一派的波澜不惊,她看着周珩,淡淡的问道,“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
周珩被噎了一下,他差点忘了凌安若还在生气。
凌安若:“我来虞州是为了查生乌的,可没想过要掺和进盐引的事。”
“我这不是想着你能帮我出口恶气嘛。”周珩眉目微垂,声音也低了下去,像是在外头受了极大的委屈。
凌安若眉间一皱:“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周珩微微叹了口气,凄凄惨惨的诉苦道:“还不那个姚元宾呗,我原本想着送点钱过去,好多兑些盐引回来,可那个混蛋张口就要城郊的那片地。”
“那地本是我留给虞州流民的容身之处,自然是不能送给他的。那狗东西恼羞成怒,竟起了色心,要我陪他共度春宵,还动手来强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凌安若扶额的手都滑了一下,明知周珩不可能被占到便宜,她还是忍不住担忧的问了一句:“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那倒是没有。”周珩把手伸到凌安若面前,幽幽叹道,“可他动作太快了,一时不查,手还是被他给摸了。”
凌安若脸色倏地难看了下来,阴沉沉的看着周珩伸来的那只手。
如今崔氏生意做得大,盯着的人不少,可满大安都知道崔氏背后是宣王,又和凌府沾着亲,轻易不敢妄动。
姚元宾要地要银子就算了,居然还敢碰她的人,这是存心没把她放在眼里。这会儿就是不用周珩说什么,凌安若也想把姚元宾的手给剁了。
希签脸色也难看的不行,他昨日待在楼外,竟不知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是属下失职,属下昨日就该跟着公子一块进去的。公子也是,昨日怎么不和属下说?我也好让那姚元宾吃些教训。”
“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呗。”周珩说道,“我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商人,哪扳得过姚元宾那条大腿,总不能连累整个崔氏不是?”
他说着又笑眼弯弯的看向凌安若:“不过好在我们的靠山的也来了,王爷,你会替我出气的,对吧?”
凌安若后知后觉自己又入了周珩的套,不甘心的白了他一眼,愤愤骂他:“这会儿倒是想起我了,没良心的东西,还说要为我排忧解难。”
周珩卖乖的笑了一下,又凑到凌安若跟前,说道:“帮我出气是顺带的,王爷可知孙氏还做药材生意?人家可是皇商啊,哪里都说得上话的,西越人若是要找人牵线搭桥,你说他们会去找谁?何况他们不是已经暗度陈仓了吗?”
凌安若微微眯起眼眸,周珩说的话不无道理,眼下查孙氏的确是个突破口。
可这小子太坏了,先是一招苦肉计,而后又主动给了个台阶,让她不往下走都不行。
凌安若冷冷的瞪着周珩,话却是对陆安说的:“陆安,你去派人盯紧了孙氏,看看他们和西越人做的是什么买卖。
她说完又补了一句:“记得把黑子给带上。”
“是,王爷。”陆安拍了拍黑子的脑袋,“黑子,跟哥哥走,哥哥带你玩去。”
黑子闻言,立马起身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周珩有些不解:“带黑子干什么?不怕它坏事吗?”
凌安若瞥了他一眼,起身道:“黑子从小在香料铺子长大,闻得出生乌的味道,还不会偷跑,比某些人可有用的多。”
周珩有些讪讪,他刚想说些什么讨人开心,可凌安若摆了摆手,跨出门道,“行了,我乏了,你退下吧。”
“你睡哪啊?”周珩闻言立马颠颠的跟在凌安若的身后,殷情的道,“这客栈太简陋了,不如去我那吧。虞州太潮了,被褥都湿泞得厉害,你盖着容易生病,我那的都烘干了,你也能睡得舒服点。”
凌安若没理他,“砰”得一声,把人关在了门外。
*
凌安若歇在了栖凤阁,那周珩自然是不会回院里住的,也让希签去开了间房,就安排凌安若隔壁。
可周珩心里有点慌,也没回屋里,就站在凌安若门前愣神,脑子绞尽了也没想出什么哄人的主意来,更不知道要不要敲门进去,手抬了又放,放了又抬。
陆安安排完事后,端着刚熬好的汤药过来就看见这么一幅情景。
他见周珩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