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2 / 2)

气泡一样碎了。

她已不是无忧无虑的施家女,而是被一道圣旨许给他人的顾家妻。

施晚躺在床上,只愿能一直这样躺下去。那样便不用出门见人,不用想这糟心事。

可事与愿违,她听见外头传来绘樱与人争执的声音。

“这才什么时辰?小姐还没醒呢!”绘樱拦着趾高气扬的陌生丫鬟,坚决不让她踏进院子半步。

丫鬟嗓音尖细,话也刻薄:“新媳妇哪儿有不起床给公婆请早的,便是高门贵女也得守礼数;你这小门小户的出身,还比人家更金贵了?”

她抬起脖子,越过绘樱朝屋里喊:“少夫人……”

“在吵什么?”施晚打开窗户,看向外头,她自然听见那丫鬟的声音。

对她尖酸的话,施晚浑不在意。从她进京以来,那些官家小姐就没少奚落她的出身,她从来都只当耳旁风。

非钟鼎玉食之家又如何,她施家行得正坐得端,父亲在朝两袖清风,母亲在家勤俭持家,怎么就低人一等了?

“成亲次日,新媳要向公婆舅姑请茶,还请少夫人速速梳洗打扮。”

施晚瞧了眼还暗着的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么早?”

丫鬟皮笑肉不笑地冲她福了福身:“少夫人还请动作快些,莫教王爷夫人等急了。”

施晚确实没说错,离敬茶还足足有一个时辰呢,可那又如何?她是杜茗身边的大丫鬟,一个出身低不受宠的少夫人能把她怎么样?

不过是按夫人的脾气,给这所谓的少夫人一个下马威。她跟个门神似的杵在那儿,是料定了施晚不敢拿她开刀。

“谁等急了?我怎么不知道。”

施晚听到这声音,忍不住紧了紧握住窗沿的手,昨晚的尴尬如潮水般涌上来。

丫鬟面孔上得意的神情褪了个干净,她方才高昂着的头此时快低到胸口:“少……少爷。”

顾希桢面无表情地站在院子门口,无形的压力令丫鬟说话不自觉结巴:“许……许是夫人那头的传错话了,奴婢再,再去确认一下。”

她行礼告退,迅速没了影儿。

施晚看着这突然现身的人,不免发愣。昨晚那桩桩件件回想起来,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抬头。他这苦主怎么还来了?

顾希桢走近几步,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

他开口道:“母亲那里我会去说,莫理这些人。”

顾希桢虽冷清寡淡,却不是铁石心肠。杜茗脾性如何,他再清楚不过。严苛刻薄,嘴硬心狠,而施晚,他昨日也算见识了,她……

姑且算是单纯无辜吧。这样的人,哪儿能受住杜茗的挑剔和折磨?他和施晚同去请茶能免她受些没必要的刁难。

————

晨光渐渐穿透黎明的昏暗,照亮了庭院里那松柏似的立着的人影。

施晚由着绘樱给她梳妆,目光却总忍不住往那人身上瞟。他不说话,也不看这里,只安静地等在院中,目光落在高远的檐角。

她不知他在看什么,心中好奇,便忍不住偏了脑袋,想换个角度看清楚。这一动却令绘樱不小心扯动了她的头发,她痛呼出声。

院子里玉雕样的人终于循声转过头来,与她对视。她恍若做贼心虚,偏过视线,过不了一会儿,又悄悄看回来。那人却已经恢复成之前那样。

第二次来请的是个年纪大些的丫鬟,她垂着头恭谨道:“少爷,少夫人,请随我来。”

梳妆完毕的施晚出了房门,快走几步来到院中人的身边。

顾希桢看着陌生的妻子迎着日出的晨曦朝他走来,艳美的面孔蒙上淡淡的金光。

没有昨日的病态,焕然一新,神爽气清,如那大方绽开的石榴花,轰轰烈烈地映红了整个盛夏。

他心头极细微的颤动了一下,甚至连他自己都未发觉。

“走吧。”顾希桢走在施晚前头,刻意放慢了些步子,让施晚跟得不那么吃力。

两人始终保持着半个人的距离,随着丫鬟来到主屋。时间掐得很准,正好瞧见顾疆和杜茗两人从后屋出来,在堂前主位上落座。

丫鬟们已经准备好茶具,顾希桢和施晚一人执一杯热茶,分别奉给顾疆和杜茗。

顾疆接过顾希桢手中茶水。这婚事他固然不满意,但木已成舟,只能认了。

杜茗却板着张脸,由着施晚端茶的手僵在半空。

昨日当着宾客的面,她也不惜得笑,现在全是自家人,更不用做那些虚的。她就是不待见这个新媳妇,不想接她的茶。

只是,杜茗没想到,一只手从旁伸来,将那茶杯从施晚手中取下。

“请娘饮茶。”顾希桢黑沉沉的眼珠一丝光都透不出,静静地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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