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2 / 3)

顾希桢和抱着一具木头塑像一样,内心古井无波。即便是他未来的妻子,他也只在将她放上轿子的时候稍稍停顿:这是个女人,身体柔弱,放手的时候要轻点。

英俊的新郎官身着红色婚服,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头,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一大群人,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和唢呐声混杂,除了新郎官,每个人都一副喜洋洋的样子。

沿路的人看着热闹,免不了窃窃私语。

“怎么顾公子……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害,随军凯旋的时候他也是这个表情啦,兴许人家生来就是如此?”

“不一样,当时他有闲情四周看看呢,你看他现在……”

顾希桢牵着缰绳,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驾马赶路,若不是于情于理都不许,他只想策马崩腾,速速了结这一磨人的差事。

施晚坐在轿子里,偷偷掀开盖头,和走在轿子边的绘樱透过帘子对了一眼。

绘樱贼笑,她偷偷看了一圈,发觉无人注意,便靠近轿子,对施晚低语:“小姐放心吧,姑爷可好看了,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俊的郎君呢。”

谁问你这了个了?施晚嗔怒地剜她一眼,往外头看。

离家越来越远,路边的景物已大变样,建筑越来越复杂精致,她一路上记了路线,若是真到了需要跑路的时候,绝对不会因为迷路掉链子。

摇晃的轿子终于在靖西王府前停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轿子的门帘,探到她身前。他的手瓷白如玉,关节处透出些粉,倒显得她牵上去的那只雪白的手没甚血气。

对方温热,施晚的手寒凉,灼得她手指忍不住在两人手交握的空隙里挠。顾希桢低头看她一眼,将她不安分的手握紧了些:“别乱动。”

借着顾希桢的力气,施晚从轿子里钻出来。她和顾希桢一人握着大红牵巾的一端,跨过靖西王府高高的门槛。

杜茗和顾疆高坐堂上,看着顾希桢和那施家女拜过天地后转向他们拜高堂。

顾疆还顾念着满堂宾客,脸上扯出点笑意来,杜茗连做面子功夫的意思都没有,挑剔的眼光在准儿媳身上打量。

顾疆坐得近,听见她不住的叹气声,警告地瞪了她一眼。这是皇帝赐婚,再不满意,面上也不得表露半分。

杜茗心里是真的不爽。看着顾希桢和施家女对拜,她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顾家的四个儿子里,已成年的三个:长子顾希骁,次子顾希桢,三子顾希哲,只有二子是她所出。

他可是嫡子!怎么配的施家这样的人家。

她越想越气,气顾希桢冷淡,婚姻大事居然浑不在意;气顾疆不靠谱,皇帝赐婚当场推了又能怎样;更气施晚,虽然她什么都没做,但她的存在就让杜茗窝心得慌。

直到拜完堂,施晚被侍女扶进洞房,杜茗见不着她人,这口气才稍稍顺下去些。

靖西王嫡子娶亲,来宾多得令人咋舌。

顾希桢素来克己守礼,饮酒只浅尝,从不致醉,宾客们平日里便怵他那张冷脸,也不敢灌他,便一窝蜂去给顾疆敬酒,想在他老人家眼前混个眼熟。

顾希桢乐得清闲,只是嫌吵,离席想寻个清净地儿,却被一个老熟人拦住,兵部尚书赵途京。赵途京与顾希桢同在兵部,性子活络,广结好友。

他喝得有些多,人兴奋得管不住嘴,大呼羡慕:”顾老弟,好福气啊,能娶得如此美人,啧啧啧,真是……”

他边上那人也喝得面孔发红:“是极是极,嫂子美名动京城,小弟若将来也能有如斯美眷,那怕是官都不愿做啦!”

顾希桢瞧着此人面生。

那人醉醺醺地拱手:“下官许茗帆,仙陆人氏,上京寻友,得赵兄帮衬,在京里混了个差事,今日还是多亏了他,才能来贺顾兄大喜。”

仙陆?顾希桢眼底闪过一道微光,还真是巧。

等到婚宴结束,已是天色擦黑。訾朝不兴闹洞房,无关人等喝完喜酒就醉醺醺地回去了,夜晚是只留给新人们的。

施晚饥肠辘辘,她隔着婚服摸着空荡荡的胃,头昏得厉害。她自幼挑嘴,一顿饭能吃半个时辰,这身子便从小不好,一饿就容易晕。

婚房里也有些点心,但她尝了两口便觉腻味儿,一口都吃不下了。

正当难受的时候,她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顾希桢本不想进来,可他也清楚,是他不愿成亲,不愿洞房,施晚并未做错什么,与其让她苦等,不如将一切说清楚。

看着婚床上那微微蜷着的身影,嘴边的话被他硬生生咽回去。

她跟只小猫一样缩在床尾,可怜得紧,听见门开的声音,便抬起蒙着盖头的脑袋往这儿转过来。

她原来这么紧张这场婚事吗?

顾希桢原是想直说:我与你此生只有夫妻之名,不会有夫妻之实;可见到她这副模样,他如何都说不出这凉薄之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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