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打了个哈欠,又重新躺了下去。
这丫头,这些日子累坏了,云朝轻叹一声,看着天上的月亮,仰头喝下一口酒。
离开上京半月有余,这一路上也未听到风声,萧起庭到底死了没有?
她那一刀扎得结实,就算是个身体康健之人也抵挡不住,遑论一个病秧子?或许再过不久,煜王被刺身亡的消息就能传到蜀中。
届时,她一定要连放十串爆竹好好庆贺!
可是为什么她就是高兴不起来呢,心里头闷闷的,就像在水里憋了太久,喘不上气,连头也有些发晕。
估摸着是酒劲上来了,云朝甩了甩头,将酒壶随手放在一旁的矮柜上,回身往床榻走去。
……
翌日,几人出门找宅子,江阳郡虽地处偏僻,却是依山傍水景致极好。
很快,就在城郊一处山脚下找到了满意的宅院。这院子隐在竹林里,屋后是一座山丘,这个时节,院外玉竹苍翠满眼青绿。
“女娃子,这院子是几年前才建的,冬暖夏凉巴适得很,要不是儿子催得紧,我还舍不得卖哩!”
穿灰衫的老伯操着乡音,带云朝里里外外看了一遍。
“后山有清泉,竹林外面还有溪流,吃水烧饭都很方便,还有这些木料都是用的上好的,再住个二十年不成问题。”
这院子不大,前后两院,一间堂屋两间偏房,加上后院三间厢房,足够他们几个人住了。
最重要的是,此处隐蔽,是绝佳的藏身之地。
云朝笑吟吟道:“老伯,这院子我买下了,多少银两,您开个价。”
老人家伸出五根手指,脸上堆笑:“女娃你诚心买,我也不多要,就五、五十两银子。”
云朝点点头,让弥月拿出六十两银子道:“我给您六十两,此事还请老伯替我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见云朝如此爽快,老伯自然满口答应。随后写下房契,摁了手印,买卖就算完成了。
有了住处,几人也算安顿下来,聂云和聂星竹进城打了酒,买了些日常器物,当天夜里就烧了一桌好菜,把酒庆贺。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上京城却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煜王萧起庭身受重伤昏迷了二十日,虽未断气,却已形销骨立,与死人无甚分别。
太医院上下人心惶惶,生怕哪天龙颜大怒,所有人人头落地。
六月底,吴阿九赶了回来,见萧起庭躺在榻上气若游丝,一掌拍裂了桌案,若是让他抓到云朝,定叫她给殿下陪葬!
然而,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救萧起庭的性命。
夜里,吴阿九去找了沈放,彼时,沈御医正埋头研究医书,连日的操劳使得他两个眼窝都深陷下去。
“沈御医,您同我讲句实话,王爷,还能不能救得回来?”
沈放呆呆地望着案上的烛火,良久都没有说话。若是个寻常人,太医院定能将人救回来,可煜王殿下他不是个寻常人啊!
这一刀子下去,旧疾叠新伤,哪里撑得住,如今能吊着口气已是奇迹。
吴阿九明白了他的意思,深深叹口气:“那么,请沈御医随在下走一趟吧。”
“去哪?”沈放疑惑地抬起头,“这个时候,下官不能擅离。”
“去七星谷。”吴阿九平静道。
“七星谷……”沈放喃喃,突然瞪大了双眼,“七星谷神医段雄?!”
吴阿九点头:“段雄与宁妃乃故交,请他出面,或许能救殿下一命。沈御医最是了解殿下的病情,故而请之同往。”
沈放噌一下站起:“事不宜迟马上启程!”
说罢与同僚交代几句,简单收拾了行囊便与吴阿九快马上路了。
七星谷在两百里之外的七星山中,而段雄是出了名的怪脾气,吴阿九曾不止一次请他出山医治萧起庭,都被无情拒绝。
原因无他,只因段雄年轻时曾爱慕过萧起庭的母亲宁薇,而宁薇选择了皇帝。他们的儿子,他不救。
这一次,吴阿九也没有把握,他想好了,若请不动,就打晕了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