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子。
他们方才马上就要出发,想着一个可怜的小姑娘也生不出什么乱子,便起了恻隐之心,谁知道倒霉催的遇到了杨家大少爷半路来查看。
这下好了,那姑娘还在里头,也不知道杨大少在马车里这么久是干什么?
这头还在担忧着,就听见了马车里突然有了动静。
“别碰我!”
……
“嘶——,贱人!”
好像听到了巴掌声,络腮胡拧着眉看着马车,就见杨家大少爷阴着脸从马车上下来,手里扯着一截皓白的手腕。
泽兰被他连拉带攥地拖下马车,狼狈地跌在马车下。
“杨少爷。”络腮胡心下一紧,连忙上前恭敬地行礼,试图赔罪揭过这事。
“这小姑娘乃是我们镖局捡来的孤女,胆小怕生 ,应当是不小心钻到了马车里。此事乃我镖局的疏忽,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还望您大人有大量,饶了这蠢货。”
“呵!”杨秦嗤笑一声,一直落在泽兰身上的视线总算舍得离开片刻,转而看着满头冷汗的络腮胡,“我杨家的人什么时候成了你们镖局捡到的孤女了?”
什么?络腮胡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一惊,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
他很难把高高在上的杨家同眼前这个小姑娘牵扯在一起,若真的是杨家的人,又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拿着几个铜板求助到镖局。
“小人有眼无珠,没认出姑娘是杨家的人,还请杨大少爷恕罪。”
心里种种想法皆被压下,为了身后站着的几十位兄弟,络腮胡赔着笑,不再看地上的人一眼。
泽兰从方才就隐隐抱着一点希望,一直在悄悄偷瞄着不远处的那个大胡子,可到了现如今,最后一丝生路也无了。
泽兰知晓那人与自己无亲无故,不必为了自己得罪杨家,可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失落。
杨秦甩了甩手,他的虎口处被泽兰狠狠咬了一口,这会儿还在往外渗着血丝。
他现在心思全在泽兰身上,对络腮胡那番话一字不信,却也懒得搭理了。
“你们今日算运气好,爷懒得计较,这批货你们照常送去,若是再出了岔子,可就不是如今这般处理了。”
杨秦重重拍了拍络腮胡的肩膀,末了接过小厮递过来的手帕,仔细把触碰过他的那只手擦了一遍。
手帕被随意丢在满是尘土的地上,络腮胡看了眼:“多谢大少大人有大量,小人一定办好此事。”
泽兰被杨秦带上了自己的马车。
不同于押送货物的马车,杨家的马车奢靡无比,车内燃着熏香,座椅上铺着层厚重精致的绣垫,边上还镶着细珠。
杨秦将人丢在脚边,自己仰面靠着,不发一言,反而泽兰一路心惊胆战,生怕这人又盯上自己。
随着车轮滚动的声响,泽兰被送回了余家村。
泽兰低眉顺眼地站在杨秦身边,察觉到余氏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知道自己过后肯定免不了一顿毒打。
“嫁衣与彩礼明日会一同送来。”杨秦牵起泽兰的手,缓缓抚摸着,“这次,我可不希望在街上遇到弟媳了。”
弟媳二字被他加重语气念了出来,泽兰难以自控地抖了抖。
察觉到手底下的动静,杨秦勾唇一笑,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人明日就会到自己的府上,杨秦也就不急在这一时,停留了片刻就上了马车离去,他要回去好好布置一番,好好迎接他的弟媳。
眼瞅着马车消失在视线中,方才还一脸谄媚笑意的余翠红脸色一变,虎着一张脸看向泽兰。
“你这死丫头可真真是胆大包天啊,杨家的婚事你都敢逃,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啊!”
余翠红说着就要找鞭子,找到一半想起了杨家大少爷临走前留下的一句话。
我可不希望明日的新娘子身上有任何痕迹。
因为这句话,泽兰逃过了一顿毒打。余翠红这下是不敢再动她,但也怕她学不乖。
要是这死丫头再逃一次,她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那杨家大少爷出气的。
泽兰被余翠红用麻绳绑住丢在了柴房。
“我看你这次还有什么本事逃走,你就乖乖等着明天嫁去杨家吧。”余翠红恶狠狠啐了一口,将门紧紧锁住。
眼看着门被关上了 ,泽兰眸色暗淡了几分。难道真的要嫁去杨家,像前世一般死的不明不白吗?
还有谁能救我?
泽兰靠在一堆木柴上,仰头看着墙上唯一的出气口,几根木条钉在上面。有光透过小口照进来,洒在她的裙摆上。
“比杨家有权有势的人还有谁呢?”
还有……泽兰突然坐直了身子,她想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