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我(中)(1 / 2)

麦格没有说什么,她正在思考水鸟说的话里是否含藏玄机。

实际上,她不能肯定面前的究竟是不是派丽可本人。根据弗立维的判断,或许“它”应该可以算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

一件魔法造物。

“你所想要达到的‘城邦’在哪?”

“在树林之外的地方,最近那里在下雪。曾经,我的母亲带着我走进去过,可惜的是,我现在已经失去再次进入的资格。”

“那你可以去找一找,对比起你母亲当时带着你走进去时,你现在还未具备的东西。”

她谨慎地回答。

“我母亲所拥有的过的,我所没有的。”水鸟慢吞吞地重复这句话,它在笼子里动了一下,长满羽毛的脸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她是变成某人的宠物了,还是得到一件得体的衣物了?都没有,教授,当时她怀着我,饭都吃不起,大着肚子到处去找那个骗子负责。”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走进去的,当时守卫也是嘲讽她,他说:‘看啊,两具尸体走了过来。’然而,她仍旧进了城。因为,那时候她是个人么?还是说,这是孕妇的特权?”

“特权可以存在,一部分是凌驾于其他公民之上的地位,一部分是低于更多公民的弱势。如果再弱下去,就与宠物无异了。而宠物与野兽仍有区别。”

“如果我不能穿着得体的衣服光明正大的进去,那我就只有去成为宠物,或者拥有特权。野兽能够拥有什么特权呢?”

麦格没有说话,因为她发现,水鸟的已经作出自己的推断。这就是派丽可·博克的思考方式,她在认定一个目标之后,哪怕要绕再远的弯子,也必须去达成它。

不过,这个孩子仍有不可被触及的底线。

——【尊严】

水鸟在笼内自言自语,它打量着麦格,似乎在想什么坏主意。

“您知道那件事了吧。”水鸟说。

“什么?”

“我要订婚了。”

麦格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她平静地看着笼子里的水鸟:“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水鸟动了动翅膀,那张大得出奇的嘴巴发出“咔哒”的声音,它说:“当然,到了那时,我们将在长辈的见证下达成约定。我们会在世界的表盘上互相依赖,在祖先的庇护中,健康,长寿,多子。”

如果站在它面前的是格兰杰,她必然会指出水鸟的谎言。但是麦格不会,她不了解水鸟,对这个长着翅膀的生物仅有的念头就是“危险”。

教授不想变成森林里饮下毒酒的蒙卡洛斯,也不想变成乌鸦口中的“那回事”。于是,她将目光放在那个不断下坠的女人身上,看着她苍白的皮肤摔成一滩烂泥。

麦格问:“这是谁?”

“上一个结婚的女人。”学生回答她,“也是三姐妹里唯一一个享受婚姻的女士。教授,她们一个撒谎去图书馆,生下一个诗人;一个去了育幼堂,腹中空空;另一个留在家里缝缝补补,最后把所有人的不幸都缝在一起。”

“女裁缝去了城市,她把脑袋伸进烟囱里,看见了情人。”

“然后她疯掉了。”

水鸟打了大大的呵欠。

“就是这回事。”

“所以她从上面跳下来了吗?”教授问它。

“并不是,教授,您并没有好好听我的那个故事。疯掉的是裁缝,最先死掉的却不是她,一个疯子也能活很久,只要还有人照顾她。最先死掉的往往是没有人照顾的人。没有依赖,没有陪伴,也没有未来。”

“这是于泥土中不断破碎的诗人的母亲。”水鸟说,它告诉麦格,诗人的母亲就像是长在树上的一根树枝,等到她足以强大到生出其他枝桠,母亲的人生意义就已经结束了。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连接,”它说,“我们的社会关系塑造出多少扭曲的人生。而那些扭曲的绳索不断随着血缘套在一个个长大的孩子脖子上,把他们一个个束缚住。最后,回顾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在【人】中,我们观察到的仅仅只是一个个吊死鬼。”

“您被母亲亲吻过吗?那种冰凉的感觉。”水鸟看着麦格,“世界长在母亲的嘴唇上。”

“如果是她如你所说,那么也应该吊死。”麦格指着诗人的母亲。

“没错,她本来是悬在那里的,但是有一个人,拿着剪刀,把挂在她脖颈上的那团线剪走了。”

“是裁缝。”麦格说。

“是啊,是裁缝。”水鸟坐回原地。

过了一会,它又说:“裁缝做错了吗?她也是吊在树枝上的一员,她也是一个母亲。”

“你并不赞同这种行为。”教授指出,“我记得邓布利多和我说过,你未来想当一名法官。”

“复杂的情感是整个世界上最难以辨明正误的东西。”水鸟说,“即使我们将宗教这种情感高度集中化的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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