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铭看到许长安,额头冒出黑线,感觉丢人丢大发了,当即装出在门口散步的模样,调侃许长安说道。
“啥发不发财的,我们村啥情况你不知道嘛,这租来的车。”
许长安走上前,与王有铭说道,可不能让他胡诌,搞不好要泥灰没要到,反而要查他们村的生活作风问题呢。
“王书记,我们这次是来拉泥灰的。”
许庆将车子熄火,而后跳下车,没有丝毫拐弯抹角,直接与王有铭说明来意。
“哦,小许啊,拉什么泥灰要来乡委拉,是和人约好了送到乡委吗?”
王有铭看到许庆,露出一副原来是你的模样,至于拉泥灰,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那自然是我们村加固防洪沟的泥灰啊,可别告诉我今年防洪款没拨下来。”
体制内的猫腻太多,许庆心想这王有铭胆也太肥了,防洪款项都敢克扣。
“长安,你们村啥情况,上次你来申请时我不是告诉过你来吗,这几年咱青石镇风调雨顺的,防洪沟两年加固一次!”
听到许庆的话,王有铭没有当面挑他毛病,而是把压力给到了许长安这边,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书记以往防洪沟都是年年加固,不然大家伙心里不踏实啊,你看我们村三面环山,一旦雨水量大些,分分钟得被淹啊。”
来的路上许庆就与他合计过了,可不能再让王有铭三言两语给忽悠了,这防洪可是头号大事。
“这没有,我上哪给你们拨泥灰呀!”
王书记闻言,掌背一拍露出一副十分无奈的表情,戏很好,可惜许庆压根不信。
“王书记,我们这可是在救你啊。”
许庆接过话头,目光灼灼的看向王有铭顿了顿,紧接着说道。
“这天起码有三个月不见雨水了,都说久旱必有大雨,这正好又和雨季撞一块了,这降水量如何谁也说不准,今天你若批了,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还要一意孤行,到时你有几个脑袋够吃枪子的?”
许庆言之凿凿说了一堆,现在的人信息堵塞,王有铭骗的了别人,骗不了他。
这王有铭也当了两年乡委书记了,管着十八条村子的农业生计,这不出问题还好,要出问题那就是上万条人命的安危,与流离失所。
“祖宗诶,真没批,你杀了我,也拿不出你们要的泥灰啊。”
王有铭却不为所动,依旧推脱,丝毫没把许庆的话放在心上。
“成,有王书记这句话就成,我们走。”
许庆无了个大语,看来这防洪款不止王有铭一人伸手了,这青石镇新上任的书记,也不是什么好鸟啊,才刚来就敢伸这手。
他们是民,人家是官,硬是不承认不答应,许庆也拿他们没办法,当即招呼众人上车。
“就这么灰溜溜回去了?”
许长安爬上车,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倒是不是怕得罪王有铭,总感觉来这一趟是吃力不讨好。
“咱自己买泥灰,自己修防洪沟,这泥灰钱我来出。”
许庆启动车子,与许长安说道,这年头水利工程不行,每年都有村子被淹,每年都有地方闹大小洪灾,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哼,年轻!”
王有铭看着驱车离去的许家屯众人,嘴角一弯,心里有些飘飘然。
上一次被许庆拿捏了,是因为他外甥女这个把柄,现在还想来找他逞威风,也不看看自己的斤量。
至于许庆说的话,他更是当做耳边风,如果不是上行下效,互通了秉性,他说不得还真就被吓到了。
“真要咱自己修阿,那得买五吨水泥嘞。”
去往镇上的路上,许长安抽着许庆发的卷烟,眉头紧锁,这一顿水泥就得五十块钱,要修完村里十几里防洪沟,按照灰土一比三的比例都得五吨水泥才够。
“安啦叔,一会你到物价局签字,咱先把水泥拉回去再说。”
许庆驱车行驶在镇上,按照许长安的指示往物价局走,他这么大一个村长,担保一下没有问题的。
“叔知道你们能赚钱,但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呀。”
许长安那叫一个心疼,光水泥钱都够买一座红砖房的砖了。
“咱这次不仅要修防洪沟,而且要给它修得漂漂亮亮的,咱要用红砖混凝土给它闹齐整咯。”
许庆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原本就是二百五十块钱的事,照他这么一搞,这成本呈几何上涨。
身为后世人,许庆深知山洪危害,可不能每年抹抹泥灰就了事了,这就是豆腐渣工程,遇到大一点的水流都能给冲垮了。
“你确定?”
这话一出许长安都惊了,真要照许庆说的这般整,这得多少红砖和水泥啊?
“到时您签字就好,钱您就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