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庆仔以前啊别提有多烂,但自从他在山上摔了一跤后,整个人都变了,不仅下地干活勤快,现在都会喊人了。”
与三人一起去挖野菜的玲婶立马开口说道,又提起了许庆失忆的事情。
“这么神奇的吗,难道真的有山神?”
张艳瞪着蠢萌的大眼睛,关于许庆的流言他自然我听说过,一说这个她可就来兴趣了,什么怪力乱神的虽然她也不怎么信,但听着就有意思。
“可不是嘛,原本大家都以为是山神都看他不顺眼,要带他走没带成,不过最近我又听说了,是他那爹不闭眼,苦苦哀求山神庇佑他儿子,这是得了山神的祝福呀。”
玲婶婶可是许家屯出了名的八卦,关于许庆的鬼神怪论又出了新版本她拿的是第一手资料,全因许庆最近表现着实太好了,大家对他都有所改观,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年头的人心地都善良,所以编排他的言论也会随着版本更新。
“这么瘆人的吗?”
张艳吓的往苏清婉身边缩了缩,纯属就是又菜又爱玩,又怕又想继续听那种。
“伟人说,不论怪力乱神,别怕。”
见张艳都贴在自己身上了,苏清婉拍了了她的后背,让她别怕,甚至连崇高的伟人都搬出来镇压邪祟了。
“婶,许庆他上过学吗,他在哪认的字。”
苏清婉也略有些好奇,这许庆今天找她又是借笔又是借纸的,也不知道是要写什么东西。
“他小时候那会闹饥荒,上过哪门子的学呦,不止是他,我们屯,他那年龄阶段的大小伙,就没一个上过学的,个个大字不识一个,还没婶我认的字多呢。”
这玲婶说起八卦来那是滔滔不绝,对于三位知青的问题,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说的都是事实。
对于许庆识不识字,三人自然清楚,但三人都没有吭声,这事情开始有些光怪陆离了,苏清婉对许庆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也愈发好奇了起来。
“密哥搭把手。”
待野葱头与沙姜干辣椒香味爆出,许庆让许密一起帮忙,将清理干净的黄鳝段倒进锅中。
黄鳝倒进大铁锅中,又是刺啦一声,水分遇到热油顿时化作蒸汽飘出,浓烈的沙姜辛香飘出,其中还掺杂着淡淡的土腥味,就连野葱头与沙姜,都不能完全盖住这味道。
倒完一桶黄鳝,许庆就拿起大铁铲开始翻炒,一开始还挺轻松的,随着一桶桶黄鳝段倒入,许庆每翻炒一下都得用尽全身力气,做大锅饭也是个力气活。
加入粗盐酱油,待黄鳝翻炒均匀,每截黄鳝段都裹上一层夹带香料豆油后,便开始往锅里注水。
待水漫过所有黄鳝后,许庆将白酒坛子尘封的盖子打开,近二十斤粗粮白酒,被他一滴不剩的全倒了进去,白酒才是真正的去腥杀手。
做完这些,许庆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只要等到汤汁熬至浓稠就可。
“好香啊。”
傍晚六点,接到通知的村民纷纷自带碗筷来到祠堂,坐等分菜,一来这些村民就被一股醇厚的香气给吸引了。
若不是村长拍着胸口向他们保证,不好吃就找他,估计很大一部分人都不会来。
“就这香味,估计也难吃不到哪去。”
这些村民在树下各自交头接耳的在讨论,这黄鳝是否真好吃的问题。
许长安没来,他们都在门口集合,几乎没有人擅自走进祠堂,这年头的村长虽然没有工资,但那权力可是很大的。
“这味,闻着都让人舒爽,是油的味道。”
许长平也来了,手里拿着个大瓷碗背在身后,站在树底下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香气,那油腻腻的味道准没错。
“庆仔东西搞好了没有。”
许长安背着个烟枪走进祠堂,朝站在灶台前的许庆问道。
其实生产队四点就住工了,之所以现在才来,是因为这年代人晚饭都吃的晚,一般都是七点左右才吃。
所以许长安又开了一次临时动员大会,因为夏种已经近在眼前,有很多事宜他需要交代清楚,等开完动员大会也就差不多六点了,所以到现在才陆续有人赶来。
“差不多了长安叔。”
许庆揭开盖子回道,那满满一锅的鳝鱼喷发出诱人的香气,汤汁已经变得浓稠了。
“咕咕~”
突然传来一阵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众人寻声望去,原来是看火烧水的张艳发出的。
众人的目光让张艳直接社死,恨不得立马找个洞钻进去,但她又舍不得快要出锅的黄鳝,害羞的缩了缩脖子,像个鹌鹑。
“你小子还真是有两下子,光闻味我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许长安走上前,看着那满满一大锅的黄鳝,锅边缘飘着一大片花,和随着沸腾漂浮起来的干辣椒。
“这是到底是用了多少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