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天的休假，第二天楚明月早上七点就起床搭地铁上班。到医院后先去值班室换好白大褂，再到办公室电脑上检查昨天新收病人的病历。她正专注地盯着电脑上的病历瞧时，林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楚明月回头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林海吓了一跳。林海笑眯眯地对楚明月说：“小楚啊，昨天和林也相处得怎么样啊？”
楚明月回想起昨天和林也的聊天，回答道：“我们聊得挺开心的。”
林海一拍大腿，连说了三个好字，随即开口道：“林也这孩子打小就不愿意说话，他如今刚来A市也没什么朋友，我平时工作也忙，你们年轻人之间更有话题，以后还希望你能多照顾他一点。”
楚明月拍着胸脯保证会圆满完成任务，林海一手端个保温杯笑呵呵地走了。
早上这个小插曲过后，楚明月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她提前半小时到住院部准备查房的有关事宜，调取出每个病人的病历，心电图以及各项检查报告，随后到每个病人的床头开始例行询问。
“大爷，您昨天感觉怎么样啊？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楚明月弯下腰对躺在床上的七十岁老爷子耐心地问道。
“挺好的挺好的。”老爷子精神矍铄，任谁都看不出来他是因为心力衰竭而入院。
“您有没有心跳过快，胸闷气喘等症状啊？”楚明月继续问道。
“啥是气喘？”
“就是喘不过来气，您有没有感觉上气不接下气啊？”
“没有没有。”老爷子摆摆手，示意一切都好。
“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老爷子面含期待地望向楚明月。
接着楚明月又问了问老爷子的饮食和睡眠，查看了老爷子的胸片，发现肺水肿、肺淤血征象明显改善。结合老爷子现在已经停止静脉用药，楚明月估摸着这两天老爷子就能出院。
将结果告知老爷子后，老爷子激动得握住楚明月的手上下直摇。
又检查了剩下病人的病情变化，询问病人的一般情况，对病人服用的药物查漏补缺，回答病人及病人家属有关病情的疑问，楚明月的查房就算结束了。
查房结束后楚明月也没有闲着，今天心胸外科排了五台手术，楚明月得上台协助手术完成。
第一台手术本来是修复一个十来岁小姑娘的先天性二尖瓣关闭不全，可是因为刚刚心内科在给一位中年男子做支架介入时不小心将前降支冠脉弄破了，楚明月他们被抓过去紧急救场，林海一个好脾气的人都被气得直骂心内科那帮人做事不够细致认真。
补上心内科捅下的篓子后，就是心胸外科自己的手术了。第一台手术对象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因为“感冒”到门诊检查，门诊医生检查过后发现她咳白痰，脚肿，腹胀，夜间呼吸困难，便推测小姑娘并不是简单的感冒。经过心脏超声检查后，发现小姑娘二尖瓣返流严重，当即安排了住院。
小姑娘的手术是楚明月和她家长谈的，小姑娘的家长是对从乡下来的夫妇，破旧的牛仔裤洗得发白，上衣有的地方还打着补丁，看人时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总是无意识地自卑赔笑。
在前几天做术前交谈时，楚明月提出小姑娘的情况可以做二尖瓣置换手术或者二尖瓣修复手术，前者手术难度低但是治标不治本，后者手术难度高但是术后小姑娘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面对楚明月抛出的两个选择，这对中年夫妇只是搓搓手，翕动着嘴唇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楚明月以为是自己解释得不够详细，随即询问中年夫妇还有什么疑问，中年女人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医生，哪个手术更便宜啊，手术得多少钱啊？”
楚明月心下了然，“二尖瓣置换手术更便宜一点，大概需要八万多，不过有医保可以报销，报销后大约四五万。”
中年男人嗫嚅着，“这么贵啊。”
楚明月耐心地解释道；“小姑娘的这个情况必须得做手术了，如果不做手术的话，她的情况会越来也严重的，到最后可能会出现心力衰竭引起呼吸困难，这无异于慢速死亡。”
中年夫妇忙点头表示他们知道，只不过需要时间去考虑一下。
楚明月无力地叹了口气，但也知道这是人家的家事，她没有权利前去干涉。她只希望中年父母们不会因为小姑娘是个女孩就弃之不顾，这样的案例，楚明月已经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看到过太多。
临床上见到太多因为贫穷就放弃治疗的家庭，楚明月也想像自己的老师那样只是冷眼旁观，但大多数情况她都做不到，叹息那些逝去的生命，怜悯那些可怜的病人。
所以楚明月今天看到小女孩能做手术时，心里是高兴的。尽管他们选择的是更便宜的瓣膜置换术，但结合小女孩的家庭情况来看，这已经是他们所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好不容易忙完今天的手术，楚明月在值班室里刚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就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