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传到皇后与太后那里,二人皆送来了赏赐。
回到庆阳殿北苑,傅知雪亲自挑了一件观赏性的花瓶,午后领着莲叶去万华苑贺喜。
薛环见傅知雪亲自过来,忙起身要迎。
傅知雪忙疾步奔至长塌旁,“薛姐姐快别起,妹妹过来便是,你仔细身子要紧。”
薛环一把握着傅知雪的手,示意贴身伺候的宫女芽儿领着莲叶离开。
待二人离去,薛环感慨道:“她们跟红顶白,生怕被那位责罚,只派人送来了贺礼,还是你胆子大,亲自过来探望我。”
许是怀了身孕,薛环的手温比平常热,傅知雪反手轻轻握了握,又替她掖好盖着的被褥。
“姐姐哪里的话,平日姐姐待知雪亲如姐妹,好吃的好玩的不忘分给妹妹,再说多一个人替皇家开枝散叶,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都给了丰厚赏赐,太子妃娘娘岂会不开心呢。”
一席话把阮氏架在火上烤,即使隔墙有耳,传到阮氏耳里,阮氏也挑不出错,否则就是与皇家为敌。
薛环得了傅知雪话里的暗示,当即不再谈及此事,转而说起其他。
第二日阮氏免了薛环早晚请安点卯,又送来不少名贵滋补药材。
薛环直接令人登记在册,压根不敢乱碰。
傅知雪不常去薛环那里,以免被阮氏借题发挥,她有次过去吸了吸鼻子,觉得屋子里的熏香不好闻。
薛环惯爱用香,听她提点,脸色顿时煞白,当即叫人把香炉挪了出去。
太子妾氏何其多,就算阮氏大度不出手,旁人呢?人皆有嫉妒之心,后宫里的女人心胸狭隘者更甚。
前世,傅知雪承宠一次,并未怀孕。
薛环顺利怀上子嗣,应是对方的造化,她与薛环交好,本就是借机与阮氏打擂台。
当夜,傅知雪悄无声息摸去了梅林。
原不指望能再次遇见萧炫,她只想探一探狗洞还在不在,她上次大言不惭说大话,心里却后怕,万一萧炫派人堵了狗洞呢。
万幸,狗洞还在!
来梅林的一路都与先前并无不同,可见她这一步棋走对了。
萧炫不一定是置之不理,十有八九对她的出现未放在心上,抑或是叫人暗中盯着她。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她也算在萧炫跟前刷了脸。
傅知雪站在梅树下,仰首环顾四周,须臾目光一顿,凉亭屋檐上,与黑夜融为一体的人举着酒葫芦,不时饮几口。
她掐算的时辰还挺准,亥时一刻他必在。
说好的,他饮他的酒,她烧她的香,互不干涉。
故她蹲下来,先把上次埋在土坑里的元宝挖出来,掏出火折子点燃,口中念念有词。
“娘,最近手头不宽裕,待下月发了银子,我再多烧些元宝。”
一鼓作气祭拜完毕,傅知雪又把土坑回填平整,拍掉手中浮尘,抬脚就走。
“来都来了,作甚装作看不见人。”
凉薄冷嘲的嗓音骤然响起,傅知雪心下一松,撇嘴回道:“侍卫大哥误会了,我怕惹您嫌弃。”
萧炫瞥了她一眼,她今晚照旧一身黑袍,为了掩人耳目,还把脸给涂黑了,只余豆大的眼珠来回转悠。
“你不怕被人告发你与侍卫梅林幽会,不守妇道?”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令傅知雪心弦一紧,他又在试探她。
她立即辩驳,“侍卫大哥你错了,世人惯会以色看人,我不过与你萍水相逢在此,你我之间清白无辜,我不贪你的财也不贪你的色,你也知我是太子的妾氏,只要你脑子不犯浑,断不会碰我半根毫毛,断送大好的前途。”
“再者,深宫寂寥,我找不到能说真心话的人,你我之间无利益瓜葛,我说给你听也无妨。”
萧炫被她的一番剖白逗笑,他竟未看出来,她倒是个胆大的,不按常规做事。
他故意逗她,“你怎知你自己未来不会晋升?”毕竟她的相貌出挑,元祁不会拒之门外。
傅知雪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且走且瞧,若是我有大造化,将来定许你功名利禄,也不枉你帮我隐瞒一场。”
许他功名利禄?
萧炫挑眉,并未把她的话当回事,继续问她,“你为何不求我送你出宫?”
傅知雪故作沉思,半晌开口,“我手无缚鸡之力,即便出了宫,侥幸弄到假身份,天下之大我又能去哪?”
“不是我自夸自吹,以我的容貌,若无人看护,指不定就被京里的纨绔给撸到后院欺负了。”
“宫里日子虽然不好过,但太子殿下一日未归,我便能多活一日。”
重生回来那日,她也筹谋过若是不报仇了,找个机会逃离太子府逃出京。
奈何即便她把脸上弄脏污,抑或是假扮成男子,但明眼人轻易就能识破,毕竟男女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