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3)

麻子脸在门前跪了一夜。

他的角度只能看见有一人身影于雕花窗纸上被烛影绰约拉得修长。

“人捉住了?”

“回主子,就在外头。”

先前那人走棋未停:“关着吧。”

麻子脸被拖下去。

下棋的又问:“慕府呢?”

“对外说是姑娘与那劳什子仙使不慎失足落水。”末了补充句:“那边来报,姑娘没大碍。”

祝遂等了很久也没等到裴司亭出声,抬头望去却见自家主子正对着桌前出神,右手无意识地轻扣墨玉棋盘。

他正要就此退下,那人便开口了:“叫唐拙送几帖药过去,她那身子弱,经不起这般折腾。”

祝遂称是。

裴司亭又道:“这仙使身份还未知,你叫人去探探,把我们的手笔处理干净。 ”

“告诉白稚,留意局势。”

祝遂领了命自是退下,刚要派人去寻唐拙,就见此人穿着新做的宝石红云纹骑装,手里拎着包点祥阁的点心正招摇过市,于是祝遂笑着对他招了招手:“来。”

唐拙看见祝遂眼前一亮,瞧着祝遂那厮像是心情不错,自是颠颠跑来:“什么——”祝遂依旧是笑,俯身对着他低声说了几句。

“什么——药啊还得小爷亲自去送!”唐拙捂着耳朵跳开,原本拎着的点心被他紧紧捂在怀里:“这大半夜的!那慕府是没人了吗!连药都得咱们去送!他们买不起了吗!”

祝遂没接,只默默侧过身,将那雕刻得精细的雕花窗子露了出来。

唐拙没反应过来,正要再次发牢骚,就听得耳畔传来一声熟悉的低咳。

“主子我去去就回主子!不就是慕府吗我最喜欢出去送药了主子!街坊邻居都夸我菩萨心肠呢!”唐拙猛得将怀里的点心一股脑怼给祝遂,将手横在脖子前做了个“杀 ”的动作,小声道:“你完蛋了你等死吧祝遂!”

后者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点心,甚至从中挑出了一块桂花糕品尝起来,催道:“还不快去。”

红衣少年耷拉着脑袋向外走,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嘟囔着:“去去去,小爷去给白月光送药。”

-

“姑娘,喝药了。”梨云端着一碗极为浓郁的药进屋。

楚玙最怕苦,闻着这味道便利落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不喝!”

梨云已走到她床前,将药放在床边小塌,打开一个陶瓷罐说:“特地从厨房要了蜜饯来,姑娘就喝了吧。”

楚玙仍在被子里,声音翁里翁气地回道:“也太苦了。”

“良药才苦口呢,姑娘喝了吧,走之前少爷还说喝了这药就不怕赶不上芙蓉宴了。”

“什么时候芙蓉宴?”

梨云趁机将药端给她,楚玙下意识接过。

“就在十日后了。”

十日后就是芙蓉宴,那现下就要着手准备了。

芙蓉宴原是前几年初秋,太子总喜在府邸宴客邀友吟诗作对,世家子弟皆以接到芙蓉宴请帖为荣。这几年便逐渐不设限制了,凡是想去者不论男女皆可参与,逐渐便成了习俗。

此次皇族宴客,当是有机会见到齐逢澜,一次性将这些仇人聚了个齐全,她怎会因病耽搁?

心下打定主意,便有了决断,于是暗叹一声,憋了口气将药一股脑灌下,接着小脸被苦得皱成一团,眼角沁出几滴泪。

一旁的梨云手疾眼快塞了颗蜜饯进去:“姑娘喝下就好,如此便安心了。”

楚玙心一动,问道:“你可知京城最好的青楼在哪?”

梨云面露难色:“姑娘这……”

“你说就是,慕淮苏不会知道的。”

-

望着眼前极尽繁华的朱红高楼,楚玙愣了愣,确定了牌匾上书正是“霜茗楼”三个大字。

很难想象有人把青楼装修得这般正经,外面看着倒像是个正经酒楼了。

今日梨云给她找了身慕淮苏的男装,又巧妙地画了又画,发以白玉簪挽起,看上去就像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少年郎。

她大摇大摆地走在连廊上,光是那身气度便引得姑娘们频频回眸,老鸨见她这身穿着不凡,上赶着接待。

楼内果然另有乾坤,繁华热闹不分昼夜,楼心中空,无论在哪一层都能看见一楼中心的美人歌舞,胡姬熟练地弹着琵琶,别有一番韵味。

“这位少爷看着眼生,可是第一次来咱们霜茗楼?此次是一个人来,还是有约?”老鸨带着楚玙往楼上引,期间试探性地打量她。

二楼当是正常会客之地,无数美人端茶而过,其中不乏异域女子。

楚玙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随即在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劳烦找几个样貌上乘的异族小倌,要新入楼的。”

老鸨显然会意,并未再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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