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辞退你?”父亲问到。
“是茶坊要关张。”
“为什么?”
“老板要回乡下养老。”
这一天开始的时候,没有什么不一样。黄梦梁早早地绾了个高耸的发髻,穿上围裙去茶坊。
大夏朝流行绾危髻,黄梦梁觉得自己加上这个发型,身高足够去男篮扣篮板。但流行就是不好好穿衣打扮这句话,似乎放在哪里都适用,为了工作,黄梦梁决定忍。
黄梦梁喜欢这份工作。她不喜欢茶,但她喜欢和来来往往的茶客打交道,她是通过他们,渐渐明白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更何况,做茶酒娘子,还能挣钱。钱能带来一部分自由,她很喜欢。
茶坊老板也喜欢黄梦梁,一方面这个姑娘活泼开朗,更重要的是,她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服务意识。
毕竟是当过淘宝客服的人,如今给人端茶倒水,黄梦梁游刃有余。
不过即使茶坊不关门,黄梦梁也准备辞职。究其原因,是半个月前,她被一个猥琐男子纠缠上了。
那男子黄梦梁并不认识,他先是常去茶坊喝茶,眼珠子却总在她身上滴溜乱转。后来得知黄梦梁尚未婚配,索性堵在她回家的路上,要求同行。
好在黄梦梁家离皇城门口不远,那人一直没有什么太逾矩的动作。然而黄梦梁已经受够了此人的眼神和言语骚扰,虽然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但还是决定过几日辞工,换个茶坊上班。
弱势群体便是这样,常会因为别人错误,而受到惩罚。
“你是不是犯了什么错?”父亲问到。
“没有。”
“那你再找个工作,”黄梦梁的父母对视一眼,最终母亲开口道,“给你自己攒攒嫁妆。”
“之前给家里的钱呢,不是说帮我存着?”
“你吃穿不用钱吗?”黄父的怒火突如其来,“家里买柴米不用钱?”
黄梦梁冷笑:“我工作了两年,每月一百八十五文的工钱,每天只有早饭在家吃,两年来只做过一件新衣服,还剩下多少钱?”
“我们养你这么大,不用钱吗?”母亲啪地一下摔了筷子,现在轮到她发火了。
“就说你们存下了多少钱吧。”
“一文也没有,本就过得紧巴,家里还得养个瞎子。”黄母怒气冲天。
黄梦梁看了眼身侧瘦小的梦秋,没有说话。
“阿姐瞎,没钱花,不工作,家里趴。”梦新边唱边推搡梦秋。
黄梦梁将梦秋护在怀里,躲开这个讨人厌的弟弟。
“今晚我们先相亲,明天她可以再去找找工作。等到婚事定下了,就看她婆家的安排。”黄梦梁的父母自顾商量着,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好像她不在场一样。
“如果相中,对方也着急婚配,就早些嫁了,既然茶坊关张,那协议就跟着作废,县令也管不着。”
“听说男方条件不错,是在天子脚下当差的,彩礼也愿多给一些。”
黄梦梁坐在那里,听着二人讨论她在这个世界的命运:要么工作给家里挣钱,要么嫁人给家里挣钱。
她忽然理解了上一任投湖的缘由。
梦秋默默在桌子底下握了一下黄梦梁的手。
黄梦梁抓住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吃完饭没多久,便有媒婆带着人上门。鉴于上次黄梦梁投湖的经历,这次相亲的地点,直接选在了黄家。
黄梦梁见到对方第一眼,整个胃都跟着缩了起来——来相亲的,竟然是一直尾随自己的猥琐男!
“我看黄姑娘就是年纪大了些,人长得端庄,也是好生养的模样。”媒婆拿出带来的四杯酒,看了看男方这边的眼色,又将酒推到黄家人面前。
黄父则拿出两杯酒,放在桌上。
男方四杯酒,女方两杯酒,此礼取男强女弱之意,意为往后媳妇都要屈服于丈夫,算是夫家的半个人。
黄梦梁皱了皱眉头,对这种礼仪感到不舒服。但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对方一位妇人款款站起,手持一把银色发簪,一下子插入她的发髻中。
发簪入髻,并不疼,但黄梦梁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她随即想起,此人此举,便是所谓的“插簪子”,是相中自己的意思了。
黄梦梁还没来得及细究自己是如何得知这种习俗的,便条件反射般地将簪子从发髻中抽出,一把拍在桌上。
她动作行云流水,堪称“快准狠”一条龙。一时间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最先有动作的,是对面唤做“孙川小官人”的猥琐男。他伸手抚上黄梦梁的手腕,手指直往她衣袖下面的小臂里钻。“娘子可是不喜欢这银簪的样式?”
黄梦梁抑制住打他一个耳光的冲动——就像奴隶不能打主人一般,这个世界里女人是万万不能打男人的,她掰开对方的手,回到:“我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