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完成任务,才能……
迁鹤骋视着那远去的背影,眼底多了一丝讶异。
天雷,什么概念想必没有人不清楚。
且不论她撑不撑得住,就论她这份英勇应该也是没有几个人可及的。就算是修真界的人,听到“天雷”二字脸色也只怕是不会太好看,她区区一介肉体凡胎竟不仅能面不改色,还能如此乐观?
这还当真是刷新了认知呢。
还未正式近昆明池,那汹涌的天雷便如山水猛兽般顺势降下。乌云笼罩着天空,眼前一片昏暗,只有在闪电时划出一线亮光,扫去昏暗带来的沉闷。闪电过后便是隆隆的雷声,从头顶滚过,然后重重地一响,炸了开来。
轰隆隆——
〔叮!检测到前方危险,请宿主慎重前行!〕
这时,系统的警告声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啊!
她有选择么,答案当然是没有!
迎着雷鸣与系统的警报告声的双层夹击,谷雨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反而唇畔却扬着一抹怪异的笑容。
似喜,似释然。
进入到阵法中,天雷就自行架起了结界,任何人都不得再进出!
柳玄溪一直停留在结界外,始终不曾移动半分。结界不仅拦住了去路,亦然阻挡了视线。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况,里面的人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他并不是不相信谷雨,可是他也清晰的知道天雷的可怕。他不想再看见她受伤,不想再体验一次险些失去她的感觉。
可,他好没用,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他都无法护住她,每次都眼睁睁看着她受伤却毫无办法!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可以追上她的,却终究还是又晚了一步……
轰隆隆!
数道天雷纷纷而下,抨击在肉/体之上,传出毛骨悚然的倒吸声。
里外无一不紧张,唯一不同的是,里面有着默默的欢喜。而外,只有担忧与落寞。
日羽坠金,月色浮银,日月潭中生日月。日月在静寂中飞速的旋转,苍穹的深邃,更迭的新彩。白驹过隙,草木无情,不识韶华飞度,俯仰之间,日沉月落,只在一瞬。
鸡鸣高扬,揭开拂晓!
朦胧的结界渐渐明晰,雷的怒气消了,搭起一座彩色的虹桥。
地面焦黑,连着那倒地的少女都存着几分狼狈。她衣裙破烂,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稍微清洗了血迹。
柳玄溪拥着她的手掌不敢用力,生怕她蹙一下眉。
这几天,谁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又是忍受了多少痛苦才得来了现在的焕然一新。但可以确认的是,她很累,急需休息!
明媚的阳光,从东方洋洋洒洒的斜射下来,碧玉彩霞般地铺展在空气中。春光如同美酒,衬得树叶的颜色越发盎然了。似乎树梢间的凉薄之意,也尽数被打散。
广场上围了很多人,虽不是人山人海,但也算是极为热闹了。
“哎,她怎么还没来,不会是怕了吧?”
擂台下有人议论道。
“呃,不太清楚呢。昨日院长去了梅寻院一趟,但回来的时候表情怪异,有人询问情况他皆闭口不谈!”
友人回他。
听着擂台下的窃窃私语,斜倚在柱子上的红菱讥诮地勾了下唇,说话的语气也势在必得:“高老,一柱香已过,谷导师迟迟未至,是否该宣布结果了?”
坐在裁判位的老者捋了捊霜白的长须,凹陷的眸光矍铄:“我宣布…………”
就在一切将要尘埃落定之时,一道清晰悦耳的嗓音搅了红菱那原本势在必得的心绪。
但好歹也是位导师,那丝猜忌很快就化成了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是一时酣睡过了时辰,红导师何必如此急迫,莫不是担心我胜出,丢了面子?”
红菱心下一凛,眸光旖旎幽幽:“年轻人就是牙尖嘴利!时辰已过,谷导师这是想抵赖?”
“不敢当。只是红导师怕不是对时间的概念有些不准。香根未断,如何算得了是超了时辰呢?”谷雨一步步上擂台,笑容依旧。
此时,一阵难得的暖风拂过她的发梢,卷起她的淡粉色夹袄,隐隐勾勒出那双粗细恰到好处的长腿的轮廓。
再看脸,明明没有变化,却总叫人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变了。
她的墨发在风中飘浮摇曳,往日的那份青涩感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成熟与诱惑。
饶是红菱也是看呆了一瞬。
这个人,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王者之气,迎着霞光,步步生莲。
而这朵朵莲,骄媚如火,炽热滚烫,自带威慑。面对这样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令谁都不免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