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菱转身走入后院,柳向才看到女儿归来后赶忙走过去帮她卸背笼,“柳儿先去歇歇,爹爹来。”
“爹爹,我不累,我今天采的可是新鲜的琼花,想赶紧试试调料酿制。对了爹爹,阿娘呢?”柳菱转身看了看后院都没找到自己娘亲,按道理这时候娘亲是在煮饭的。
“你阿娘出门买鸡去了,门外那位公子今天在酒馆坐了一整天,说是不好意思空占酒桌那么久,点了好些酒请大伙喝。何曾想,他从早坐到了黄昏,还帮我们赶走了过来收保护费的王财,拉着他们去官府了。”说到此处,柳向才心中尽是快意。
“恶霸?可是那王财又拉着他家仆过来了!爹爹阿娘可有受伤!”柳菱听到这,慌忙地看了看柳向才,发现他并无大碍才放下心。
王财平日里,仗着家里有表哥在官府当兵在街上到处作恶,名曰替表哥保护大家,实则是敲诈勒索。
附近的商铺和村民都深受其困扰,奈何王财有表哥替他撑腰保底,大伙去官府也会被挡下消息,过后还会被王财抓住大揍一顿,就在去年,有一书生实在看不过王财欺负鳏寡老人,挺身而出制止王财收保护费。
可何曾想,那书生才刚开口说了一句话,王财就叫家仆把他按在地上,打得双腿残疾,还去他家里把他的书都烧了。
书生的母亲当场被气晕了,醒来后大骂了书生一顿,说他没背景还强出头,像他死去的爹一样瞎逞能,活该一辈子受欺负。
书生在外受了气,在家不仅看到一片狼藉的残书,还被母亲如此说。他一个转身出门,投湖而去。
母亲第二天发现书生去世后,捶地大哭说自己命苦,随后撞墙而亡。王财还趁此机会说他请道士在他身上做了法,谁敢反抗他就会家破人亡。村民迷信又害怕,久而久之,就无人敢反抗了。
柳菱当初听到这件事其实满肚子气,她才不信什劳子道士,都是那王财的胡说八道罢了。奈何身旁有年迈的父母,她一介女流也不敢贸贸然出头,家里的父母也想着散财报平安,便默默忍耐了好些日子。
因此她听到周子恒替大家制服王财的时候还是很佩服且快意的,她赶忙问柳向才:“周公子?他可有大碍?去官府不也会被赶回来吗?”柳菱往外看了看那长身如玉的人,瞧着斯斯文文的倒是没想到他那么英勇。
“嘿!闺女你可别说,周公子功夫可好了,一开始爹爹娘娘和街坊邻里都劝他莫要管,结果他两招就把那个王狗财打倒了,他家仆更是不堪一击!简直大快人心啊!!” 柳向才边说着边往外走,“周公子,刚刚也是多亏您了!怎地站在院外不进来!来,甭和我们客气。
等内子回家杀鸡给你吃!隔壁的姜阿婆也拿了好些酸菜过来嘞,到时候大伙一起吃顿好的。”柳向才为人不拘小节,说话间一手搭在了周子恒肩膀上,搂着周子恒就走进了后院。“柳叔客气了,”周子恒一走进来便看到了柳菱的身影,两人似乎都有点不好意思,他轻轻咳了一声。刚想说话,柳菱便开口向他道谢。
周子恒提起王财也是愤愤不平,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还欺弱怕强之人,他还在想要是自己早来此地几年就好了,这里的村民也就不会被如此恶霸欺负。“柳姑娘,以后这王财可不会再出来作恶了。
柳大叔你也尽管放心,还有姜阿婆他们……”柳菱听在周子恒这么说其实也感到有些疑惑,为何周子恒带王财去官府就那么顺利见到官老爷了呢,她还听到自家爹爹在旁絮叨,说多亏了周子恒,王财表哥也受到了惩罚,家里还被抄了,查到了不少王财这些年从村民手里搜刮的财物。官老爷还把这些财物换成了米粮,派发给大家。
正当柳菱想问周子恒的时候,周子恒看着地上的背笼说:“柳姑娘,这琼花可是新鲜的?”柳菱不禁骄傲回道:“自是!我可是精挑细选摘了好久才拿到新鲜的琼花~”周子恒瞧着柳菱如此开心的模样,倒是不忍心告诉她以往喝的上好琼花酒是成熟琼花酿制的,这样的琼花酿制出来的酒才能苦中带甘,而新鲜的琼花酿出来的却是只有苦味。
他想了想道:“柳姑娘,可有兴趣明日再随在下去采些成熟琼花来酿制,和这新鲜琼花制两坛分别入酒,会不会有区别呢?当然,这也只是在下的拙见……”柳菱拍了拍自己脑袋,“并非拙言!周公子可说到点子上了!我怎能忘了第一次酿制这种花酒都是要取不同花期的花来试酿呢!”柳向才看到柳菱拍自己脑袋的可爱模样不禁伸手摸摸她的头笑着说:“我柳儿酿的什么酒不好喝,谁敢说不好喝!”
柳菱拍开了柳向才的手,“爹爹,我都长大了,还这样把我当作孩童作甚。”周子恒看着此情此景不禁想起了自己去世的母亲,儿时似乎也很喜欢摸自己的头。
“周公子,等我明天再采些成熟琼花再来酿酒,您今天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柳菱觉得让别人空等自己一天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何况周子恒还帮他们收拾了王财,说是大恩人也不为过。
“无妨,柳姑娘也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