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活不过今晚。
擅自修改他人命数,因果循环最终会全落在自己头上。
陈公公将怀中的东西抱得更紧,眼泪在眼眶打转:“唉,真是可惜了。”
*
今晚又是一轮圆月升起。
皇宫内一片混乱。
叛军如蚂蚁一窝窝涌进来,见人就杀,他们争夺珠宝,引火烧房。
好歹,萧祈安在解毒后不久,遣散后宫,阴差阳错保下不少人。
她束起长发,披着萧祈安的朝服,护着怀里的文书,一路跑进最高的观星楼。
雪花纷纷扬扬,打湿她的头发。
拴上门阀,踏上阶梯。
她站在阁楼顶端,大口大口地喘息。
一阵头晕恶心,沈灵椿重重咳了两声呕出一大口黑色的血,她的长发在奔跑途中散开,头顶的雪花慢慢消融。
“快看,妖妃在楼上!”
一人高呼,叛军顷刻间从四面八方蹿出,团团围住高楼,火把燃得正旺映着女子眸底闪烁不定的光芒。
有人拔高嗓音问:“暴君在哪?”
沈灵椿给他一记冷眼。
“不靠谱,给我弄个喇叭来。”
「系统:好嘞。」
白色喇叭放在唇边,沈灵椿提起一口气:“你们缴械投降还有活路。”
淮南王正在路上,她的目标是拖延。
“哈?呵呵,我看你是吓糊涂了。妖妃,你听着,不说出暴君的下落,我等先拿你是问。”
“呵…”
“说本宫是妖妃也就算了,本宫懒得与你们解释。”
“但你们一口一个暴君,本宫甚是不喜,现在便与你们说道说道。”
她将怀里的文书抛撒下去,与雪花掺杂在一起,白纸黑字,冰魂雪魄。
有识字的人捡起拿到眼前一看,眉头紧皱,其他人围过来:“上面写的什么?”
“腊月三十,国君批阅文书至丑时三刻,三月十五,霍州洪水大发,国君熔铸宝剑充入国库拨款赈济灾民。”
“怎么可能?我们是不识字又不是傻子,你再看看这个。”
“首辅蔡亭远结党营私,贪赃纳贿,密谋篡位,缕缕斥重金收买刺客,国君在位六年,统共策划谋杀三十次。”
众人听得胆战心惊,讲话的人嘴皮子哆哆嗦嗦:“这是宫里记事用的,做不了假。”
“放他娘的狗屁,花言巧语,定是受暴君威胁迫不得已记下的。”
“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想打退堂鼓?给老子上,给老子杀,把暴君的头砍下来挂在城墙上!”
慢慢地有人反应过来,从他们踏入宫门的那一刻,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他们是叛军,诛杀暴君推翻朝政,成王败寇在此一举。
“杀!”
“杀——”
“先把会蛊惑人心的妖妃杀了!”
刚刚差点就着了她的当。
“这妖妃还挺会躲,站那么高,咱们也伤不到她。”
有人提议:“放火烧死她。”
他们泼上油,火把一股脑地扔在上面。
廊下,黑影跌跌撞撞朝这边赶来。
火焰碰上油如千军万马奔腾不息,一窜三尺高。
沈灵椿垂眸看着腕间的银镯。
第一针是为救萧祈安,最后一针还是他,又好像根根为他。
「系统:宿主,快看八点钟方向。」
沈灵椿一怔。
萧祈安!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快走,快走啊……
黑影似是听到她内心竭力的呼喊。
漠然转身。
观星楼坍塌。
对,就是这样,赶快躲起来……
沈灵椿看不清他的神情,坠入火海。
靖南王与张守义于半路汇合,整合军队齐齐入宫平叛乱。
一时间,苍茫雪地化作血海炼狱。
观星楼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萧祈安蓦然吐出一口血,琥珀双眸一同染上血色。
“安向羽,给孤让开!”
安向羽跪在他面前拦住去路:“陛下,你不能去。属下如实告诉你,沈娘娘早料到今晚宫内会生出祸端,所以让属下守着你。即便扑灭大火,沈娘娘她也活不下来。”
都怪他一时大意没有看好他。
“什么意思?你们先前瞒着孤的事…”
萧祈安隐隐猜到几分,说不出口。
“是娘娘替你承担毒素折磨,早已油尽灯枯。”
“这是娘娘托付属下交还给陛下的东西。”
他双手奉上——芙蓉白玉簪。
萧祈安握在手心,他的心好痛,比毒发时还要痛千倍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