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对不起,我来迟了。”
姜瑶此时不想再问他早上为什么没来赴约,她把藕布递到他手中:“喏,送给你。”
谢不言握住手中不同寻常的布料,细细摩挲,它有一种特有的温润质感,与别不同的纹理,垂顺下去像一片荡开的裙摆,又附着淡淡的荷香。
这就是用荷叶梗织出来的藕布么,成品比他想象中更惊艳,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质朴美感。
谢不言豁然开朗,大燕有这样惊艳出色的布料,何愁在年底的布艺大赛上,输给沉香国的“锦绣绫罗”?
谢不言脸上映着冰雪消融的笑意,从阿肆那取来十两银子,放在姜瑶手心:“谢谢你让我见识到这么美的藕布。”
姜瑶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喜欢的话,以后我多织点藕布,便宜卖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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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雷被阿肆狠狠教训了一番,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一瘸一拐地回到隔壁葛氏布庄。
葛掌柜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大外甥:“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李大雷脸肿成了包子样,说话含含糊糊道:“是隔壁……姜家……那俩小子。”
旁边的伙计见李大雷这狼狈的样子,幸灾乐祸地憋着笑。
葛掌柜怒不可遏,但听旁边的伙计说完来龙去脉,明白了是李大雷欺人太甚在先,自知理亏,闹大了并不讨好。
葛家布庄明日开业在即,葛掌柜以大局为重,暂且忍了下来。
但他并不打算咽下这口气,等开业以后,有的是法子叫姜家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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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源和李青午时才回来。
见姜瑶紧闭着门坐在屋里心事重重,李青担忧地问她发生什么了。
姜瑶想到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忍不住地后怕,一五一十地说给爹娘听。
“阿娘,我好怕下回你和阿爹不在家的时候,隔壁那帮浑人又过来寻衅滋事。”
李青心疼地搂着姜瑶,摸头安慰她。
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葛家伙计就敢在她家铺子里这般放肆撒野,姜瑶对这里的府衙治安没有半点安全感。
姜源听完姜瑶的话,眉头紧锁,思虑重重。
“阿瑶,你一个女儿家,年纪又小,抛头露面地打理铺子,是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依我看,铺子里还得招个信得过的伙计才行。”
姜瑶点点头:“阿爹说得对,我平日里忙着织布,有时顾不上照看铺子的生意,是该请个得力的帮手。明日我就在门口张贴招工启事。”
姜源犹不放心地补充道:“招工一定得人品上佳之人,你年纪浅识人不清,一定得让我来相看,是不是可信之人。”
姜瑶被姜源的话逗乐了:“阿爹,我是招工,又不是招上门女婿。”
姜源不接话,心里默念着,招个上门女婿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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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早,姜瑶便用米浆在门板上粘贴了红纸黑字的招工启事。
但今日并没有人登门应聘。
所有的人流都是奔着隔壁刚开业的葛家布庄去的。
今日葛家布庄开业大吉,请了溧水镇最有名气的舞狮队伍,在河边演了一场热闹的舞狮表演。
隔壁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络绎不绝的宾客快要踏破门槛。
姜氏布庄只有被风吹进门的几片树叶,冷冷清清。
姜瑶的心情却半点没被影响,她坐在柜台前,用炭笔记录着招工以后的经营计划。
藕布已经织出了样品,接下来便是推广宣传。铺子里的大批土布得想法子运到乡野之间,卖给农户和猎户。
姜瑶正思索着,突然听到有人轻扣门。
“掌柜的,还招工吗?”一个淡淡的嗓音,慵懒闲散。
谢不言逆着光站在门口,脸庞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姜瑶反应了一秒,才迟钝地点点头。
“招、招工……你要来这儿帮工吗?”她的声音有点干涩。
“还有我!”阿肆从谢不言身后冒出来。
“呃,可是我目前只打算招一个人,小本生意,开不出两份工钱……”
阿肆大大咧咧道:“不要紧,我们俩只领一份工钱就好。”
这样自降身价的员工实属少见,姜瑶没理由拒绝。
“行,但是要试工三天,我爹满意了才能雇你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