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离婚自由的念头一起,福安便不想再压回去。
她不想再见到像阿梓一样的悲惨女人,只能她给她们主持正义,只能她想方设法地帮她们离婚,替她们争夺本就属于她们的财产,只能庇护她见到的女子。这些因为她在才有的公义,原本是属于所有藤国女子的公义,她一定要推动离婚立法,要让每个女子都能自由地、平等地、想离就离地离婚,而不再是被动地被抛弃、被离弃,她不想再听到“休弃”两个字。
但推动不了。
就连那些同情阿梓遭遇的男官员,都转了态度,坚决不答应男女是平等的。福安猜测他们是害怕自家的妻子和母亲抢回被他们占据的财产和地位,这些男人害怕、恐惧,所以抗拒、要把女人困死在婚姻里,而福安最恨的就是男女不公,他们想要独占,她便偏要让他们的妻子和母亲和女儿抢回原本属于她们的权利。
离婚立法的事闹得轰轰烈烈,福安在朝堂的名声一下子从聪慧果敢的县令大人变成了追求权力搅动朝堂不安的野心家。自打到官衙工作,福安习惯了说一不二,也从没人敢质疑她的想法是错的,事实也都证明福安的想法、手段总能达到好的结果,因此福安听到同僚对她的议论,并不再像宫里一样认为自己错了,从而缩手缩脚,反而她冷哼一声,觉得这帮男人小家子气,没有远见,也不是真正的好人。
但生气还是要生气的,福安的火气在众人面前勉强还能压住,回到官署后便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
“这群混账东西!我还以为他们有什么良心,他们就打心底里认为女人该困在家里,该是男人的附庸!女人就活该被欺辱、被凌虐却不能自由!女人就只能被选择、被放弃,女人就不该有自己的思想!果然男人都是狗东西,都是混球!”
福安发泄完,转头看见薛映震惊地站在门外,薛映尴尬地像他自己说脏话被人听见了,转身便要走。福安忙拉住他,安慰他道:“我说的不是你,你不是这样的人。”
薛映红着脸道:“我知道大人不是说我,如果大人说的是我,就不会和我解释了。”他说自己是来感谢福安的,多谢福安推动大理寺多提供尸体给国子监,谢礼既送到了他便要走了。福安拉着他不许他走,连声追问他是不是自己吓着他了?薛映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福安,也难真的狠心推开她,便退了一步,笑向福安道:“大人又因为什么生气呢?”
福安也笑了,这话薛映之前不也说过,那时薛映一句话便点明了她的解决之路,这次也会一样,果然薛映是能帮助她的人。福安便将推行离婚立法遇阻和自己的想法一股脑讲给他听。薛映想了想,道:“既然男官员不能帮助您,大人为什么不寻求女贵族的帮助呢?”
“女贵族?”
“大人不是说那些男官员体谅不了女子的困境吗?那女子总可以体谅女子吧。”
福安立即明白薛映的意思,但她并不打算向她的姊妹、她的母妃姑姑、她所认识的养尊处优的女贵族寻求帮助,她要去找那个人。那个初来凤凰城就野心勃勃非公子不嫁、那个为了改变女子困境而一心往上爬的人,王乐与还是受她帮助当上景安侯夫人,王乐与绝对会帮她。福安想罢,便要拉薛映往景安侯府去。
茯苓突然出现在门口,向准备外出的福安说道:“驸马来了。”
李为善带着汤来了官署。自福安忙起来,李为善便天天炖起汤来,说福安不吃饭,多喝点汤补一补。福安踌躇了下,示意茯苓送薛映离开,自己往外跑去见李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