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公主早就发现了,李为善每天鬼鬼祟祟地留在县衙办公不就是想找那个压迫陈家父母的公子哥——袁朗,想在李子轩递上字据后好了断了他和陈紫萱的孽缘。但怎么说呢?你李为善想成全李子轩和陈紫萱,但也要他李子轩真够胆签了这份字据才行,不然她还是要送陈紫萱回家去,没得真为个男人放弃自己家庭、地位和财产的。
没人会真的觉得有情饮水饱吧?
且不说父母的养育之恩、关爱之情,身为子女应当孝顺父母。为了一段随时可能消散的感情,真的会有人要舍弃自己的家族、地位和财产吗?就算对方是真爱,这又值得吗?陈紫萱需要考虑清楚,能掌握在她手里的地位、财富、资源才是她未来的保障,这是男人嘴上的承诺根本比不上的。
过了端午,白天就热气腾腾地,但到了傍晚,空气里又有了点凉意,福安公主坐在庭院的凉亭里,一边摇着蒲扇,一边欣赏着蔷薇花的美景。渐渐,西方那抹橘红色变成了暗红色,天渐渐暗了,蔷薇花的香味更浓了。
正当福安公主陶醉于这宁静的时光时,她瞥见了李为善从外面匆匆走回来,神情有些沮丧。福安公主微微皱了皱眉头,叫住了李为善:“回来了?那个袁朗肯听你劝放弃陈紫萱了?”
李为善垂下头,颓然地回答:“……还没。”
福安公主敲了敲蒲扇:“还打算回去劝说人家?”
李为善犹豫了一下:“……他走了。”
“喔,这是人家不走,你也不回来啊?”福安公主将扇子摔到李为善怀中,语气带着责怪,“快去换衣服!知不知道所有人等着你吃饭?”
李为善有些无奈地看了福安公主一眼:“殿下,你们可以不用等我的。”
福安公主横了他一眼,李为善忙低头道歉,快步走向内堂,准备换衣服。而福安公主则重新回到庭院的凉亭,继续享受那宁静的夏日晚风。
自从入了夏,福安公主怕热,便在庭院中间摆上一张精致的竹制小桌,桌上摆着几道鲜辣可口的菜肴。两人边吃着饭,边闲聊着彼此的生活琐事。
福安公主轻轻摇动着蒲扇,一面夹菜一面问李为善道:“不是去见那个袁朗了吗?怎么样?你对他什么印象?”
说到这事,李为善就激动了,碗都没放下就开始义愤填膺:“这个袁朗,实在不是个好人。家里三五个侍妾,还在外眠花宿柳,前些日子又强抢民女打伤了人,赔了一笔钱了事。若陈姑娘被他抢了去,若厌弃了丢开手倒也罢了,我怕陈姑娘会遭他家暴。”
福安公主听完李为善的话,怒气难平地说:“那还真是个混蛋,怪不得陈紫萱背弃父母都要逃婚。”
李为善小心翼翼地问:“殿下你也认同陈姑娘,是吧?”
“字据?”福安公主才不跟着李为善的话走,扇子向前一摊,“我才不信你只去找了袁朗,没有找李子轩。”
李为善支支吾吾:“这个……那个……三天时间还是有点太短了。您想啊,李公子不是一个人生活,他也是一大家子人,要立字据也要先分清财产,不然到时候亲戚们说财产都是他们的,陈姑娘一分钱都得不到,字据不就白立了。”
福安公主不满地嗤笑:“呵,我信你哟!”她收回扇子继续给自己扇风,偶尔给李为善夹一两筷子菜。李为善刚撒了谎,不敢抬头和福安公主对视,便埋着头猛吃,只偶尔被福安公主递了菜才抬头说一句“谢谢”。
福安公主虽然心知李为善撒谎,却也没揭穿他,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戏谑的微笑。夏日夜晚的庭院格外美好。
三日后开堂,听说了陈紫萱和李子轩一事的百姓都在庭外翘首以待,李为善也紧张又期待,终于等李子轩上庭,他郑重其事地递上一份字据,表明自己是真心想娶陈紫萱为妻。字据上写明:今后如若离婚,不论谁对谁错,所有家产均留给陈紫萱,他净身出户。字据后面还附了一张长长的财产清单。
福安公主拿到字据,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震惊。她展开字据和财产清单,仔细查看,财产清单上罗列着田地、房屋、金银财宝等,一目了然。她心里暗道:李子轩肯做到这步,陈紫萱嫁他倒也值得。
李为善看到这一幕,心中则是单纯的开心。他当堂就要判李子轩和陈紫萱结为夫妻,袁朗及陈家父母再也不许强迫陈紫萱嫁娶,不许再打扰这对新人。
旁观百姓同李为善一样开心,都为这对新人欢呼。只有袁朗面色铁青,陈家父母则是愣住了,一时无法接受他们的女儿自此就要离开他们的现实。而陈紫萱和李子轩则在一旁紧紧握着彼此的手,他们不会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