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漂泊了不知多少日夜的孤魂一路北上,他为何要北山上?
薛平贵也不清楚,只觉心里有个声音指引着他。
前世的他重病不愈,主动禅位于德高望重的靖王,在前往西凉的途中病逝玉门关。
变成孤魂野鬼后心中最放心不下的是自己那命苦的小妹和远在西凉的代战母子,悄悄见过他们后他便了无遗憾地四处飘零。
历经无数春秋他又重回皇宫,不知改朝换代了多久,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他应该榜上有名。
皇宫无论何时都充溢着算计、斗争,其中波诡云谲、暗流涌动。
新帝下朝直奔后宫,薛平贵不由自主地跟上去,瞧见两个貌美的宫妃并列在一起,似乎等候了多时。
不难看出其中一人身怀六甲,很快便要临盆。
额上瞄着一朵色泽明亮的浅黄花钿,明眸善睐、皮肤白皙,孕肚掩盖不住周身华贵的气质。
皇帝的目光也紧紧扣在她身上,他恍然间看见刘姿抱了一个皇子。
“刘妃,这就是给皇儿的礼物。”
玉质温润而泽,雕有龙纹,夏日酷热,此玉有清热之效,放于手心便感到一阵清凉。
“皇上怎么知道是皇子,而非公主呢?”
一旁的渝妃心中愤懑不已。
“是男是女都是朕的好皇儿……”
“禀皇上,刘义将军大败敌军、班师回朝,已到长安!”
一个形容粗犷、身披重铠的将领喘着粗气大步走向皇帝。
“好好好!朕要为刘义庆功,刘妃朕先去迎接刘义,你稍事休息,你马上就能见到你大哥了!”
声音洪亮有力,按捺住大喜过望的激动情绪,稳健的步伐瞬间忙乱了,刘姿知他眼下想见兄长的急切心情,便说道:
“那皇上快去吧!”
他大步流星地离去,一个眼色也没给渝妃,她眼中的嫉恨之色更甚。
这一切恍若晴天霹雳劈在薛平贵身上,身怀六甲的那个妃子竟是他的亲娘。
他尚来不及感慨那位着粉色宫装的嫔妃目露凶光缓缓上前。
渝妃伸脚绊了刘姿一下,致使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娘娘,快传太医!”
“传太医!”
渝妃也跟着和稀泥,刘姿恨了她一眼。
周围的侍从无不惊慌失措,刘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都要遭罪,一个也逃不了。
薛平贵想出手教训这个蛇蝎妇人,却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入刘姿腹中。
这一跤摔得不轻,她即将临盆。
历经两个多时辰薛平贵呱呱坠地,瞅着自己的小手小脚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一开口尽是“咿咿呀呀”的话,他想跟娘亲说说话,小手在她手心里点点点。
他想告诉刘姿接下来的危机,她只是温柔地看着他,时不时捏捏他的肉脸。
薛平贵气得四肢发抖,他要救亲人怎么就这么难!
“温儿还挺调皮,你这几个月踢了娘多少次啊?再等等我们就见到舅舅了!”
刘姿也有两年没见过刘义,心里甚是挂念。
薛平贵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她手上写了一个危字,刘姿哪能将一个婴儿的小动作放在心上呢?
“娘娘不好了!我们的人来报,渝妃,渝妃娘娘听信方仁的奸计。要,要趁皇上不在宫里暗害小殿下!”
未央宫管事太监叶公公急匆匆赶来报信。
刘姿大惊失色,自己才分娩完身体虚弱,自知斗不过渝妃,便将赏赐的玉佩放在襁褓中。
“孩子,娘对不起你!”
她狠下心取下金簪在他背上刺了一个“温”字,然后命叶公公送他出宫。
“娘!”他终于喊出来了,刘孜再抱了他一下,薛平贵终于挣脱躯体的束缚,他有能力保护娘亲了。
“娘娘,我走了!”
她悲痛欲绝地目送二人离开,她哥虽然手握兵权,渝妃父亲是两朝元老,门生遍布天下。
这也是她何以如此大胆的原因。
他们走后不久渝妃便追上来了,不由分说便给了她一巴掌。
“贱人,那个孽种呢?”
“你永远不会知道!”
“给我搜!”
渝妃下令将她的寝宫翻了个遍,张鹤官至尚书,一直在给她哥使绊子,皇上虽然重用刘义也不会轻易处置张氏父女。
如今唯有——她一头撞上铜炉,希望这条小命能帮大哥一点小忙。
薛平贵以魄体挡在她身前,大大降低了冲击力。
渝妃为掩盖事实,一把火烧了未央宫。
薛平贵拼尽全力带着刘姿离开皇宫。
皇帝回宫就得此惨训,废墟中逃出一个气息奄奄的宫女,将全部事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