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门下,如今倒是巧了。”
姜青临呵呵两声,“难怪,我这一提,你俩欣喜若狂,原来是夙愿以偿。”
姜母笑着捂了捂嘴,“没办法,宋小姐在江城疗养了好些年,回到岚城后,又听说她身体不甚好,我们也不便打扰。真没想到大哥你竟与她相识多年。”
姜青临心里暗爽,虽然这些小家伙各个稀奇古怪,不过他这个人类高质量中年男性能混入其中,也是一段奇缘。
……
姜妤棠端坐在琴后,四肢夹得紧紧,双手攥拳,大拇指不停地搓着食指腹,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偷偷吞咽了多少次,她也想不清是琴在晃还是人在晃。
她真的好好看……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仙姿佚貌么……姜妤棠低垂着眼,小心翼翼地偷瞄着宋清音。
樱粉色的水晶挂在霜雪皓腕上,夺人心魄。
姜妤棠当然不知道,与她共处一室的另一位,也同样紧张的手足无措。
宋清音站在原地,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循环自己将要作出的表达,像是来回拉扯着进度条,一帧一帧确认无误后,反馈到她的神经中枢,可以开始了……吗?
要不要,再确认一下呢?
不了不了。
不能没完没了。
陌生的人,陌生却熟悉的琴,她觉得可以从后者着手。
“让我先看看你的琴。”
空谷幽兰般的音似是冰川寒玉落入千涧之间,又似九层高塔之上轻铃作响,神游天外的姜妤棠被叮铃地一惊。
半晌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甚。她赶忙站起身,因一时紧张碰到了桌角,扑了个趔趄,震动的琴弦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女孩瞬间烧红了脸。
太丢人了……
想着要给对方留下最好的印象,但却被她搞砸了。
在得知伯父为她寻得的良师正是眼前这位时,相比起父母的喜从天降,她紧张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头到脚都在土拨鼠叫。
她想拜入容教授门下,只因为那是宋清音的授业恩师。当年的千灵会,母亲折服于朝女士的广陵散下,而年幼的她却被朝女士身后的宋清音,迷得神魂颠倒。
有那么些人,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便让周身一切黯然失色。年幼的小姜心底疯狂叫嚣着一定要靠近那处光源,要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而后父母未能收获松萝共倚,小姜也因故未能靠近宋清音。一家三口败兴而归。
如今,终于有能与偶像面对面,甚至贴贴的机会,却……呜呜呜……宋老师会不会觉得我毛手毛脚很不庄重啊,她会不会觉得我不配当她的学生啊,糟糕糟糕……
对方这一扑,倒驱散了些许惊惶,宋清音托起姜妤棠,下意识道:“不必行此大礼……”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愣。
宋清音的目光下意识顺着姜妤棠光洁的手臂顺到被长裙遮盖的小腿上,“摔伤了吗?疼吗?”
姜妤棠红着脸,拽了拽裙摆,扭捏地摇了摇头。
宋清音扶起她,“别紧张,没事的。”不知是在宽慰对方,还是宽慰自己。
姜妤棠所持,是典型蕉叶式,赋以传统漆艺。流动的线条似芭蕉阔叶,中生一茎,护轸被斫成叶柄样式,玉质雁足,似有金箔乱入其中,显得格外灵动可人。仲夏园林,亭亭玉立,拨风弄雨,只此青绿。
宋清音轻扣琴身,白玉击破山涧的碎石金玉之声眷恋地缠绕着她的手指,她勾起琴音,时间仿佛一瞬间倒退回七年前。
她想起被藏起的病历。
无法抚摸的琴弦,是被她埋葬的曾经。那些甜蜜喜悦与憧憬,与折断的手指一并碎裂。
“宋……老师,您还好吗?我的琴……还好吗?”
宋清音揉了揉眼,将自己从某些晦涩中抽离,她眼底印着的这抹绿,是如此生机有灵,坚韧不屈。
“没事,我很好,你的琴,也很好。”宋清音忖度道,“看这风格……是张玉先生的作品?”
姜妤棠笑弯了眼,“老师说的对……百般周折才请到张先生,我又等了许久才收到了它,这可是我的心头宝。”
“只是……我其实最想要的还是……”姜妤棠骤然收了声。
“怎么了?”
“没……没什么。”姜妤棠摇了摇头,心里有几分落寞,她当然想要宋虞川大师亲作,但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宋清音缓声道,“其实能以出自斫琴大家之手的作品修习,已是万千人之中再幸运不过的极少数了,张老先生斫琴技艺已及至臻之境,尤其是一手传统漆艺,将明清之后琴之华丽、繁琐、甚至于浪漫体现的淋漓尽致。闻之而心静,见之而心清。”
宋清音想了想又郑重道,“琴乃四艺之首,圣人之乐,如阳春白雪,曲高而和寡。有人以他彰显自身格调与尊贵,但无视了小众之物传承的艰难与困阻。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