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大雨从天而降,雨水很快就在凹凸不平的地面形成一片水洼。
“哒哒哒.....”雨声夹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远而近,黑底绣着金纹的锦靴踩进雨洼,雨滴声噼里啪啦落在男人的身上,宛若玉落破碎之音。
男人身着一袭黑色的宽袍,袍身刺绣着精美的纹路,被汹涌的雨水浸透,呈现出一大片墨色,他的身形修长,肌肉线条细腻有力,骨节分明的大手领着两只灰兔,两只灰扑扑的野鸡,手臂散发出一股坚韧的力量感。
他携带着一柄墨黑色的弓箭,弓箭泊于其背,剑身沾染的血迹被雨水冲刷,四分五裂,顺着弓箭纹路蜿蜒而下,汇于箭尖,滴落不见。
看着身前的破庙,男子站在破庙外拧了拧衣服的水,脚步铿锵地在风中走进破庙。
萧重山没想到今日去山顶打猎,本是打算猎杀几头猎物,但天上原本轻盈的云倏间变得阴沉,周围好似被一层浓厚的阴霾笼罩,便知道再猎下去也是无用,正迅速往回赶时,没想到大雨快的如此措手不及。
萧重山记得幼时和父亲来到山上打猎时,山顶有一间庙,现在想要下山,只能冒雨赶路,路程太远,他不喜欢浑身湿透衣服带来的触感,这雨看着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停下,只能暂且去庙里躲一下雨,等雨停再下山吧。
踏进庙里,有些昏暗的光线让萧重山无法清晰地看清楚周遭的情况,所目及之处皆是破破烂烂,庙里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山太高,再加上这座山原来居住的人早已搬走,这庙便再无人问津。
萧重山在中间找到了一块较平整的地方,将手中的野味放在地面,并将地面简单清理干净,找了一些木柴,他拿出火折子,打算点燃木柴,但被雨少淋过的木柴极难点着。
巡视一圈,发现左方墙角有一堆干草,像是人为专门放在哪里的一样,而且还未被被雨水淋过。
萧重山站起身走过去,拿起干草的掌中赫然抓到了一样非常软但不知何物的东西,且手心里黏糊糊的,手指幅度的动了几下,入手便是一阵滑滑的、凉凉的触感,他愣怔了一下,眼神暗沉,小心地将上面的干草拿开。
干草下躺着一个人,身体蜷缩成一团,看身形应该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怪异,浑身破烂脏污,周身都是血,身体有些地方还在往外溢血,血腥味索饶不散,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命不久矣的气息。
萧重山视线上移,少年紧闭双眼,满脸的脏污夹着少许碎发挡住容颜,看不清里面的面貌,未配有任何发饰的头发,凌乱的披在肩上背后。
就在他准备伸手探少年鼻翼时,躺着的人猛地睁开眼,木棉棉僵硬地扯回手臂,映入眼帘的男人身着宽袍,袍子已经被雨淋透,发冠束着的长发也散下来一些,几缕碎发从额前落下来,掠过他的眉峰,一丝又蜿蜒在他的脸颊上。
一张刚硬俊美的面容,眉如剑锋,而那如深渊一般的黑眸正诧异地倒映着她那张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脸。
少年那漆黑深邃的眼眸像是凌霄山上的雪,此时正漠视他,看的萧重山一阵恍惚,猜测自己应该打搅到了少年休眠,他直起身子,沙哑的声音在庙里响起:“冒犯了。”
低沉性感的嗓音从上方响起,让木棉棉忍不住想要揉一揉有些发痒的耳朵。
但她看到男人身上古装打扮的服饰,让她已无暇顾及其他,脑中甚至出现了短暂的思维空白。
虽不置疑这世界可能真的存在平行时空,且她也因为不喜与人接触的缘故,从未深入了解有关这方面,但这并不代表她意识不到自己这是穿越了。
木棉棉内心短暂的错愕过后,也不回复,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只平淡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俊美男子,便慢慢闭上眼,清清冷冷地传达着生人勿扰的气息。
看到少年此刻似乎不想理他,萧重山也没在意,虽然对少年此等年纪,却带着一种对万事万物都颓靡的状态感到疑惑,但他没去打搅少年,弯腰将地上的干草重新整理放在了少年身上。
在四周随意找到了一点碎布,坐会原地,萧重山废了不少时间才把干柴点燃,火苗很快地就从火绒里冒出,进而转变成更大的火焰。
他拿起之前放在地上的猎物,走到庙外借着雨水处理起来,将野鸡放血拔毛后,用匕首将里面的内脏掏干洗净。
走到火堆,简易的弄了个架子,将洗干净的野鸡往里插入木棍,架在火上烤,时不时翻转一下,血水滴落在柴火中发出“呲呲”的响声。
外面的雨似乎又变的大了起来,哗啦啦的雨声衬得庙内格外的安静。
约莫过了半个时,萧重山将野鸡从架上巴拉下来,烤熟的野鸡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开,勾得人直咽口水。
被烤的焦黄酥脆的鸡肉流下诱人油水,待野鸡的温度凉了些,萧重山用匕首隔了个鸡腿。
侧头看了一眼躺着少年的角落,想到刚才少年明显不想被打搅的模样,萧重山难得有一丝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