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薛幼溪,大中祥符九年生人,家父延州知州。”
“臣女薛玉湖,天禧三年生人,家父延州知州。”
“臣女王若与,大中祥符九年生人,家父枢密院守阙书令史。”
“臣女王若弗,天禧二年生人,家父枢密院守阙书令史。”
日后我父亲配享太庙的王家姐妹如今是几人中最不起眼的。
福国长公主留着众夫人说话,嘉禧带着一群小姐们去了花园,也是此行叫嘉禧确认了伴读人选。
晚些时候福国长公主问嘉禧:“嘉禧,你喜欢哪几个?”
嘉禧想了想:“秦氏月柔,吕氏雪柔,晏氏清素,薛氏玉湖,王氏若弗。”
福国长公主有些疑惑:“为何是这几个,旁人也就罢了,可王家姐妹我瞧着那姐姐更会说些。”
嘉禧摇摇头:“王氏长女被父母宠坏了,既不想当伴读阿谀讨好,又不想失了伴读这个可以提高身份的事儿,寻常人家都是偏心小的,可这王家确是哥哥妹妹要让着这个王大姑娘,方才谈话间知道了王大人不久就要去外地任职了,王夫人和王大姑娘肯定要一起的,这二姑娘就要寄养在叔叔婶婶了,嘉禧也是养在姑姑家,便帮一帮她吧。”
福国长公主叹了口气:“好,就依你。”
嘉禧点点头:“至于剩下的几个,东昌伯府的女儿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勋爵的女儿,秦大姑娘是长姐,长幼有序,应当选她。吕夷简出身东莱吕氏,他又得爹爹器重,又与中宫走的近,假以时日定会拜相,吕氏是她的长女也是如今唯一的女儿,选她也是与吕夷简与东莱吕氏交好。晏殊是太子的夫子,日后必定会得太子器重,晏氏必须选。薛家的三个女儿都不错,这四姑娘却隐约有些瞧不起庶出的五姑娘,五姑娘只敢与三姑娘一起。”
福国长公主点点头吩咐侍女:“去回禀娘娘,惠国公主选东昌伯之女秦月柔,知制诰之女吕雪柔,太子左庶子之女晏清素,延州知州薛奎之女薛玉湖,枢密院守阙书令史之女王若弗为伴读。”
官家那边下了旨给福国长公主府派了一个女夫子教导几人,福国长公主也命人将嘉禧旁边的几处院子收拾出来供伴读居住。
等女孩们都入府了女夫子也开始授课了,一来女孩们年纪都还小,二来女子也不必同男子一般寒川苦读考取功名,故而夫子教的是《诗经》《楚辞》与一些唐朝诗人所写的诗词,至于男子所学的四书五经偶尔涉猎一下即可,夫子说男人的书读的多了脑子就迂腐了,从前在寻常不过的事情到了他们口中便成了不可行之事,夫子也不许她们读女戒之类的书,夫子说男子与女子并无不同,缘何女子要卑微一生,那些男人不叫女子读书却叫她们学习《女则》《女训》《女戒》就是想一辈子控制女子,这就好比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要从一而终。
夫人的思想让一众贵女愣在原地,她们从未如此想过……
但遗憾的是这个夫子不到一年便不见了,嘉禧心中有猜想,但也有问过福国长公主,嘉禧还记得福国长公主当时的话:“她的想法是为了女子好,但她触犯的是男子的利益,触犯的是一千多年的王权的利益,她是一个好姑娘却生错了时代。”
是啊,在新颖的想法如何能同男权做斗争,也许有许多人有过想法,但在时间的推移下也会慢慢被同化,成为王朝千千万万的女子的一个,武后都那般了,更何况一个普通人,世家大族的女子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从小教导的,若是突然变了那会被认为是邪祟上身,在这个王朝里为人不易,为女子更是不易。
嘉禧不知道那位夫子是生是死,但大约不会好了,挑唆公主与大宋贵女的罪名应当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