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总不至于缺衣少食,谁知出了个葛氏,你阿母好面子,待她回都城后看见你那般样子,算计别人尾巴都留那么长,就生气了,这次将你赶出都城是察觉都城有异担心你的性子出危险才这般的。还有一句话是我审问叛军的时候说过,现在也说给你听,若驻地失守,一个女娘,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娘是何下场,你想一想,当年那般情形是无可奈何之举,你阿母错在没有留下心腹照看你,回来后又偏心你堂姊,你若不想与她待在一处我便安排你与楼垚外放出去。”
程少商听后低着头呢喃:“我知道的”
舒悦:“你不是要去医馆吗?我把白芷和云芝给你留下,她们二人会些医术能帮衬着些。”
程少商摇摇头:“白芷是公主用惯,少商不敢将其留下。”
舒悦:“那就将云芝留下,明日我先回都城找父皇请旨。”
舒悦在骅县修整一日后便与凌不疑出发回了都城,舒悦坐在文帝的书案前撒娇道:“父皇,程老县令一家只剩下一个年幼的孙女,着实可怜。”
“我不是已经追封程世成为二等关内侯了吗?你又打什么鬼主意了?”
“父皇,程老县令一家男丁皆为百姓而死,父皇不止要追封老县令为候,父皇还要在给程家一个恩典。”
“什么恩典?”
“程小娘子一个孤女无亲无故的,父皇让大皇兄收程小娘子为义女,册封程小娘子为郡主,在将距离骅县近些的濮阳县赐给她做汤沐邑。那程小娘子若是愿意来都城那便让其由东海王妃抚养,若程小娘子不愿意来都城那便将程家从前的院子赐做郡主府邸,由新上任的程县令夫妇抚养,逢年过节的接入宫来。”
“也行,左不过一个郡主罢了,就依你。”
几日后舒悦随凌不疑返回骅县,带去了追封程老县令为二等关内侯和诏封程小娘子濮阳郡主采邑东郡濮阳县的诏书。
程老县令是一个很好的父母官,骅县百姓都爱戴他,全城素缟为程老县令出殡。
待丧仪结束后舒悦叫了濮阳郡主到身边:“囡囡,你若想留在这里阿姊便叫人收拾一下你们从前的住所,在挂上你郡主府的牌匾,先有程县令夫妇抚养你,程县令与你大父是旧识,他夫人是个良善的跟着他们必定不会受委屈,你若想离开这里,我便带你回都城,去见见你的义父义母,他们是当朝东海王和王妃,府上有五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你是怎么想的?”
濮阳郡主朝着舒悦一拜:“圣上下旨册臣女为郡主认储君为父,臣女感激涕零,本该即刻前往都城以谢圣恩,只是大父、阿父、阿兄新丧,为免冲撞贵人请公主允许臣女守孝三年在入都城。”
程小妹此举在舒悦的意料之内,若程小妹此刻随舒悦回了都城那才是无情无义之人。
处理完骅县的事情便轮到了舒悦府中的事了,公主府的地下室内一袭白衣的徵羽被铁链束缚住脖子跪坐在地上,见舒悦进来后想站起却因为铁链不足三尺而又跪下,徵羽喘了口气问道:“徵羽有一事想问公主?”
徵羽未给面前人一个眼神:“你问吧?”
徵羽嘴动了动道:“公主是从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从安邑县令举荐你开始。”平平淡淡一句话却叫徵羽落泪。
徵羽呢喃道:“原来,公主,一直与我做戏!那公主可曾有那么一丁点儿喜欢我?”
舒悦摇摇头,徵羽俊美的脸庞划过一行泪:“那公主为什么不杀了我,我是雍王的细作,雍王父子已经被枭首,公主留着我还有什么用。”
舒悦叹气:“我从不滥杀无辜,我虽是雍王细作但你却在那日放过了我的三个暗卫,所以我留你一命,若是……”
徵羽抓住机会道:“若是什么?”
舒悦一笑:“你是个有才之人,若是你肯悔过,我还愿意用你,以你的才能一个县令还是可以的。”
何家与凌不疑联手呈上雍王谋反的罪证,在民愤之下文帝下旨肖氏父子斩立决。
处理了雍王父子这件大事后楼垚向程家求娶程少商,二人大婚后外放去了闻喜县。
舒悦的两个伴读也被赐婚,曲陵候次子程颂入赘万家,而何昭君被赐婚给了三皇子,只是不知何昭君是怎么想的,她与三皇子大婚的日子与肖氏父子枭首的日子定在了同一日,何家去往楼家的路并不经过廷尉狱,可何昭君的花轿却绕了一大圈特意往廷尉狱前走了一趟,花轿的队伍刚从门口走过肖世子便被枭首。
舒悦对此很不解,大喜的日子也不嫌晦气,他们二人情投意合什么时候大婚都可以,怎么偏偏要对上这么个不好的日子。
后来一次醉酒何昭君的一句话让舒悦明白了——舒悦,我终于为家人报仇了,我的阿父,我的五个阿兄,我那身怀六甲的嫂嫂,我的傅母还有我何氏一族的部曲,我终于保住了他们也替他们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