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车走后,那男子求饶:“我是程校尉的亲舅父,念及你们都是军中同袍的份上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梁邱飞不可思议道:“刚才马车上坐的当真是程家四娘子,你当真是他亲舅爷。”
男子连忙点头:“就那死丫头,从小就缺爹少娘的是个没人教的害人精她懂什么亲长理短,将军看在程校尉的份儿上饶了我吧。”
舒悦不屑道:“死丫头、缺爹少娘、没人教、害人精,董仓管,你可是她的亲舅爷,原来程校尉夫妇在前线拼命你们就这样编排他们的幼女。”
董仓管尚不知晓舒悦的身份闻此言抬头鄙夷道:“这位将军还在这儿哪有你个死丫头说话的份儿,生的那副狐媚子模样一看就是勾引了这位将军才能随军,和萧元漪一样都是个不安于室的。”
舒悦倒也不生气只是扭头问凌不疑:“凌不疑,这董仓管该以何罪论处?”
凌不疑目光凌厉的看着董仓管:“偷盗军械处流放,非议辱骂皇室公主其罪当诛。”
董仓管在听到皇室公主四字之时瘫软在地,公主!那个女娘居然是公主!董仓管顿时觉得自己要完了,文帝子女中唯一没有出嫁的就是五公主,而五公主与凌不疑自幼如同兄妹一般,那这个公主就只能是五公主了,文帝宠爱这个小女儿,即便是打了御史也不过禁足,她要是吹吹耳旁风那自己肯定必死无疑。
董仓管挣扎着爬起来朝舒悦磕头,舒悦示意瑾安抓住他:“我不想听你求饶,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为什么对程四娘子意见那么大?”
董仓管为了活命就不管自家姐姐了:“公主有所不知,我那阿姊最是看不起萧元漪那种二嫁妇了……,就是这样。”董仓管交代完之后,凌不疑便带着黑甲卫压着人去了程府。
一行人至程府后,黑甲卫便围住了程府,府上众人闻得凌将军与五公主前来,纷纷出来迎接。
一行人给舒悦行礼后,为首的男子问道:“可是凌将军亲临?”
凌不疑疑惑:“在下正是,程校尉认得在下?”
程校尉带着些许讨好道:“凌将军说笑了,咱们这些武将谁不曾听说过凌不疑凌将军战无不胜的威名,这不五公主也在吗。”
舒悦不满的出声:“怎么你们要在这里聊天?”
程始连忙道:“公主,凌将军里面请。”
程家人将二人迎进去后瑾安跪坐于舒悦后方,程家人知晓五公主府上幕僚一事可如今看着人光明正大的跟在一旁有些欲言又止。
凌不疑未理会程家人的态度:“今日我奉命捉拿一位监守自盗贪墨军械的贼人,不慎惊扰了府中女眷,还望程校尉海涵。”
程校尉气愤道:“贪墨军饷,此等败类就不应该放过,凌将军抓的好。”
凌不疑朝着门外:“将那蛀虫带上来给程校尉验明。”
话落门外两个黑甲卫便压着一个五花大绑满身杂草的人上前,那人瘫在地上好不狼狈,程校尉似是没看清人:“这便是那偷盗军械的鼠辈,是该惩罚一番,我等行军在外最恨这些硕鼠蛀虫,连累了多少将士阵前送命。”
凌不疑与舒悦对视一眼,二人皆是满眼的疑惑,舒悦开口道:“程校尉不认得此人吗?要不要在好好看看?”
地上的人抬起头哭道:“阿姊,阿始,是我啊!”
屋内人震惊,程始不可置信的看着董舅父:“舅父!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个!”
程家大母直接扑到董舅父身上开始哭,董舅父道:“都是你的好女儿,害我至此。”
舒悦打断一家人的温馨:“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该追究军械一事,更不该抓你,反倒是应该纵容你贪墨军械让一众将士无辜惨死吗?你也是做父亲的,诸多将士与你的儿女差不多的年纪,你可曾有过一丝愧疚,午夜梦回是否会梦到他们问你为何要偷盗军械?还有那些将士的父母妻儿,他们为国家安定忍痛与儿子、丈夫、父亲分离,若是敌军强大拼死战死那也无可奈何,可如今那么多将士就是因为你,因为你偷盗军械,将好好的兵器换成一碰就散的兵器,才导致了这个局面,那些被你害死的将士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
程家大母颤抖着:“公主,我阿弟他……”
舒悦冷着脸:“程老夫人,你是武将的家眷,你的长子,长媳和新婚不久的长孙小两口都是武将,都在阵前,若此人偷换的军械到了他们手中,你怕是早就收到他们四人阵亡的书信了。”
程家大母虽心疼弟弟但与儿子孙子一比顿时没了声音,舒悦继续:“若是陇右失守,敌军必定会继续向前,若留此人在到时候都城一样会沦陷,届时甭管是后妃、公主、郡主还是都城一众女眷都会成为敌军的阶下囚、玩物,那时候程老夫人哪里会有现在的好日子,能有一条命就不错了。”
程家大母听及此更是不敢说话,凌不疑道:“今日我过来也是想告诉程校尉,无论军功再高,若行蛀国之事我定查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