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
孔妙腮帮子鼓了鼓,喋喋不休:“他快要科考了,你知不知道这对他有多重要?这样拿勺子一点一点装,要装到几时才算完啊?你放他走吧。”
傅春玲倒了一杯茶,仰头饮尽,带着讥诮的笑:“既知道科考在即,还来撩拨女人,如此不学无术,不考也罢!”
“他不是那样的人。”孔妙顿了顿,笑道,“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今天先放他一马,待科考过后,再将人提来好好追究,成不成?”
傅春聆道:“这么怕他考不成,你在他身上押宝了,想当状元夫人?”
孔妙凝噎。
傅春聆冷眼旁观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不由有些寒心,枉他生平头一遭哄女人开心,谁料对方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早就偷摸找好下家,随时准备着踹了自己。
偏找谁不好,找个卖香油的挑货郎,他傅春聆堂堂一个王爷,哪里就比不上这个穷酸货了?
这女人眼睛瞎了吗?
瞬间变得冷漠无比,掐住女人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当本王的外室这么委屈你?”
孔妙水眸盈动,疼的差点掉眼泪:“你就是仗势欺人,先前欺负我,现在又欺负王全。王全是个好人,你不能这么欺负他!”
“他是好人?”傅春聆简直气笑了,眼里满满的轻视之意,“好人会勾引有夫之妇?”
“我既没拜过堂,又没喝过合卺酒,算什么有夫之妇啊?”孔妙的眼里闪过一丝悲凉,“良禽择木而栖,哪个山头好歇,我就歇哪里,反正你总有一天会厌弃我,我早早替自己做打算,又有什么错?”
傅春聆本就比她高出不少,此刻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脸上一丝笑容也无:“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本王手里!你想跟谁走,你又能跟谁走?”
孔妙扭过头:“我会攒钱还给你。”
傅春聆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琥珀色的眼珠却又透出着冷漠:“你那点钱,还不是本王给的。”
孔妙眨巴眨巴眼睛,简直快要落下泪来。
傅春聆思忖片刻,语气极暴躁的开了口:“你要跟那个废物走,本王不阻拦,但你确定,他真的会娶一个勾栏瓦舍的女子为妻?”
她无父无母,身世飘零,又是青楼出身,正经人家恐怕都难以接纳,更何况王全这种有前途光明的男子。
“……”孔妙垂下眼帘,沉默。
傅春聆弯下腰直视了她的眼睛,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露出一丝残酷而讥讽的笑:“此刻你的王大哥就在外面,要不你去问问,问问他愿不愿意带你走?如果他宁愿遭受世人唾弃,也要跟你在一起,本王又怎么忍心棒打鸳鸯?”
不等孔妙答话,傅春聆大手攥住她的手臂,将她生拉硬拽的拖了出去。
傅春聆招来王全,指着孔妙,问他:“这个女人,你要是不要?”
王全愣了片刻,然后如梦初醒一般的,道:“不、不不……”
“说话。”
“小的、小的早已成亲娶妻,家中都有一个半大的孩子了。王爷,是小的有眼无珠,是小的该死。”
“娶了妻,也能休妻。本王只问你,你喜欢她吗?”
王全偷偷瞥了一眼孔妙,低头瑟瑟道:“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之前、之前都是她一直苦苦纠缠小的,小的是被猪油蒙了心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傅春聆抬脚狠狠踹过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