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伊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竹筒里本有大半清水,程伊心念一动,空间灵水注满了竹筒,先递给何汉生喝个痛快,自己也喝了几口,剩下的倒在了饮驴的桶里。驴子闻了闻便埋头喝起来,边喝身上的汗便如同下雨一样掉落在地上。
何汉生一脸吃惊地看着这头“挥汗如雨”驴子。程伊也有点吃惊,别的动物和人也都喝了灵水,怎么没有这样大的反应?不过程伊相信灵水的威力,狮子青环都喜欢卧在井边休息吐纳,对驴子来说只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不一会儿,大半桶掺了灵水的水全部进了驴肚子,驴子的汗也流得差不多了,驴身上发出的味道恶臭难闻,这大热天里简直令人闻之欲死。程伊和何汉生差点没被熏得晕过去,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街上的行人也纷纷绕行。程伊没有办法只好又弄了桶灵水出来给驴子简单冲洗了一下。
落在地上的灵水在坑洼处积成小水坑,驴子一点没浪费,全舔的干干净净。
经过空间灵水内外洗礼的驴子可谓是脱胎换骨、灵性大增,见了程伊亲昵地点了点头,大眼睛中满是兴奋和感激。
程伊做梦也没想过会成全这头畜牲,但聪明的驴子总是更好用的,所以也不算亏。
到了李氏牙记,只有小伙计在柜上坐着,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头顶搭着一块湿手巾,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程伊进来都没发现。
程伊轻轻清了一下嗓子,小伙计惊醒过来,见是程伊来了,忙起身给程伊倒茶,问道:“娘子可是找我们掌柜的?”
“是啊,我兄长可在吗?”
“在、在,您稍等,我给您叫一声去。”
不一会儿,李蒙从里屋出来了,宽大的衣服没有系腰带,满脸的汗水,头发也油腻腻的。
程伊连忙与李蒙互相抱拳问候。
“妹子啊,这大热的天,你怎么来了?难道有什么要紧的急事?”
“李兄安好。我没有要紧的事。最近天气反常得很,进城一趟不易,特意来看看你。”
两人落座,李蒙叹了口气,道:“为兄我最近可不太安好啊!”
“李兄有什么为难的事?”
“本来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只因为这天气炎热,我倒还撑得住,可家中妇孺身体虚弱,陆续都病了。每天喝些苦药汤子,却一点效果都没有。实不相瞒,我在后院都不穿外衫的,如今脚上也没穿袜子,只穿鞋子便来见妹子了。”
“我倒是不在意这些小节的。只是伯母和嫂子侄女身体本就柔弱,这样的热天肯定是受不了的。只是吃药也去不了病根啊。李兄家中没有制冰吗?”
李蒙皱眉叹气道:“刚刚热起来的时候我倒是跟朋友打听过生硝的事,隔天再去问,生硝的价格已经涨起来了。谁也没有料到会热得这样。如今这样的形势,生硝有价无市,只有托关系才能搞到一点。家中病人病得这样,我打算明天就去问问朋友,若是能得生硝,即便是倾家荡产也受了!“
程伊皱了皱眉,道:“李兄,若是普通人,没有门路,热得病了也只能干受着?”
“又能如何?平民百姓本就如此啊!有人弄些水来擦身洗脸,平常的热度还能管用,如今这样的热天气,身体弱一些的也根本是无济于事。”
程伊叹了口气,看来,依靠李蒙弄些生硝的打算也是落空了。
“李兄,不如带我进去看看伯母她们,我这里配了一些避暑的药水,这几日全靠它解暑,让伯母她们试一试,兴许能好受些。”
李蒙心中升起一线希望。
程家妹子虽是个农家妇人,但里里外外透着一股不凡的风骨,说不上真有什么好药。
李蒙将程伊请进了后院。
李蒙的家眷就住在店铺后院,院子不大,是个小小的四合院,一家人并一个丫鬟一个厨娘住着,稍显拥挤。
李蒙上有一位年近六十的母亲,下有一个年方十岁的女儿。妻子是一个穷秀才的女儿,读过一点书,恪守女子三从四德,从不抛头露面,专心在后院相夫教子、侍候婆婆。李蒙虽然并不赞同妻子这般古板,但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来,对妻子也算是比较敬重。李蒙的女儿叫做惠芳,生的端庄好看,只是被她母亲教养的过于内敛矜持,沉默寡言,程伊之前见过一次,给她带了糖果和绢花,她只是低低道谢,就再不肯多说一句话了。
进了后院,厨娘正在院子里熬药,太阳毒得厉害,再被火一烤,实在热得不行,厨娘拼命用湿手巾擦汗,汗珠子仍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程伊跟随李蒙进了李老夫人的房间,屋里热得跟蒸笼一样,丫鬟在一旁给老太太擦脸擦手,老夫人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紧闭双眼。
丫鬟见李蒙进来,忙低头见礼,手上仍然不停地投湿手巾。
李蒙点了点头,低声问:“老夫人怎么样?”
丫鬟低低道:“还是老样子。”
程伊上前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