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灶上烧着一壶开水,程伊给孩子们兑好温水,让他们自己梳洗。看到小黑一副寻寻觅觅的样子,程伊这才想起今早上没给这个纯肉食动物准备卤肉。程伊从空间里拿出一只白生生带血的鸡大腿,扔到小黑嘴边,道:“今天没有卤肉,有生肉,你将就吃一口吧!狗狗们都喜欢吃生肉的,你今天也换换口味吧!”
小黑上前闻了闻,不情不愿地用脑袋拱了拱鸡腿,张嘴咬了起来。程伊满意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蒸饺个儿大肉又多,吃起来喷香流油,肉粥鲜香可口,酸黄瓜爽口开胃,两个孩子边吃边赞叹,程伊觉得一早上的辛苦没有白费,听着孩子们的赞美,开心得不得了。
正准备吃第二个,就觉得脚底下有什么在拱自己。程伊低头,原来是小黑,正眼巴巴地望着程伊手中的蒸饺。
程伊将蒸饺放到小黑嘴边,小黑一口咬住了,几口便吃没了,抬起头呜呜咽咽地跟程伊索要。
“你这个小馋狗,居然也爱吃蒸饺。”程伊叹了口气,看在它是空间里来的份上,让它吃蒸饺吃个饱吧。还好饺子够多,供四张嘴吃也绰绰有余。肉粥也香得很,程伊给小黑盛了一勺放在小碗里,小黑看了一眼就不屑地走开了。程伊连连摇头,这么美味的肉粥居然不喜欢吃,果然动物就是动物,即便是有点灵性,也不能与人相提并论,只知道肉香,却不能品味谷物的清甜。
吃完饭,程伊套好驴车,带上大宝二宝,临出门的时候小黑也跳上了车,程伊也没赶它,锁好门就出发了。
最近为了防止灾民入城,晋城只开了南门,程伊想要出城,必须先去城区走南门。路上,程伊买了两盒点心,两包芝麻糖,当然不是福记的,平民百姓一般吃不起福记的点心,程伊后来也都是在普通的点心铺子买的,味道和口感自然比不上福记,但也很香甜好吃。一包糖留给大宝二宝,又从空间里拿出一条五花三层的猪肉,剩下的两盒点心一包糖加上猪肉全部放在一个小篮子里,盖上苫布。
出了南城门,程伊直奔何家村。这还是第二次出晋城,上一次出去是跟那两位贵公子一起坐着豪华马车出城,去广济寺找青狮公修复玉石人头,前路未知,生死未卜,一路上提心吊胆,心情颇为复杂。如今是去何家村看望何汉生的娘亲和妹妹,心情虽不沉重,但也有点忐忑,不知道何汉生的娘和妹妹现在怎么样了,寒冬过去,身体是否还康健?他的娘亲本就常年卧病,会不会……
何家村并不远,出了城门在官道上走了两刻钟,拐上一条土路,再走一刻钟,就到了何家村地界。进村之后打听了一下,何汉生的家就住在村子边缘靠近田地的地方。给程伊指路的村民听程伊问何汉生家,表情有点不自然,程伊也没多问,一切等到了之后自然就知晓了。
驴车停在一个矮小破旧已经塌了一半的土房前。
没有院墙和篱笆,房子后边有一颗老柳树,是这个家的唯一屏障。老柳树已经没有了树枝,只剩下一截树干还在寒风中佝偻着,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土房还立着的一半也没有了门窗,窗子上用一块补丁摞补丁却依然漏洞的破布挡着,风一吹便往里面鼓起一个大包,防风防寒的功能基本为零。
程伊有点怀疑,这房子能住人吗?不会是走错了吧?往四周望了望,村子边缘田地边上就这一个房子,应该没错了。
联想起刚才那个村民的脸色,程伊有点害怕,难道何汉生的母亲和妹妹已经……
程伊将驴车拴在那棵柳树上,让两个孩子先在车上等着,自己走到房子前面,扒着门框往里张望。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程伊抬高声音问了一句:“有人吗?”
过了能有十几秒,一个苍老虚弱的女声传来:“是谁啊?”
程伊正了正身子,和蔼道:“我是从晋城来的,请问你是何汉生的家人吗?”
又过了半晌,那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啊是啊!请进来吧?”
程伊去驴车上将小篮子拿下来,大宝二宝想要跟着来,程伊制止了,她害怕进去之后有什么不好的场景,吓到孩子就不好了。
程伊提着装满礼物的小篮子进了屋,从明亮的室外刚进入光线不好的室内,眼睛有些不适应,程伊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终于能看清屋子里的样子了。
这里用家徒四壁形容都不贴切,因为这里都称不上是个家了。屋顶是漏的,墙壁上全是被烟熏得发黑发黄的冰霜,地面凹凸不平,上头铺着一层厚厚的黑灰,走在上面觉得有些硌脚。侧面靠墙的地方是半截土炕,上面铺着陈旧的稻草,破破烂烂的被子下躺着一个面黄肌瘦头发蓬乱的妇人。火炕前面是一个破锅两只破碗,全都是空空如也,连一滴米汤都没有。
程伊有点心惊,她想过何汉生家过得不好,没想到竟然到了这个地步,不是说做针线和绣活儿卖些钱度日吗,还有何汉生的月钱,虽然不多,但也不至如此。
程伊小心翼翼地走到妇人面前,将手中的篮子放到地上,问道:“这位……,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