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泽芝起了个大早,见祝华皓迟迟未醒,便在门外等着。
“小姐,大少爷早上起得早,和老爷在书房里呆了会儿,这一回他睡的是回笼觉,你若是有急事,奴婢这就去叫醒他?”言毕,绮红想进屋把他叫醒。
泽芝忙不迭阻止,“大哥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让他多睡一会儿,我出去一趟。”
日上三竿,泽芝提着篮子回府,华皓还没醒。
祝正清已上朝回来,鲜红色的官服还未褪下,见祝泽芝坐在亭子里,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上前道:“身体可好些了?”
“爹,您回来了。”泽芝起身回答:“好多了,想来应该是昨日舟车劳顿太累了才会睡得那般沉。”
“昨日见到荣南郡王了?”
“见过了。”
“长公主同我说了你和荣南郡王的亲事,我说你年纪尚小,等再过一两年完婚也不迟,她答应了。”
泽芝闻言,松了口气,笑靥如花道:“谢谢爹。”
祝正清看了她一眼,越看越觉得她和爱妻长得一样,可性情却没爱妻那般沉稳矜持。
爱妻是书香门第的嫡长女,家里没有男丁,又有一个小她两岁的妹妹,小小年纪就承担起长姐的责任,而泽芝自幼就被他和华皓捧在手心里无忧无虑长大的,性情未免淘气了些。
“要谢就谢你哥吧,他今日特地起了个大早等我,就为了和我说这件事。”
泽芝很是感动,兄长对她这般好她全都记在心里了。
“我还有公事要处理,你自个儿玩去吧,功课可别落下了。”
见祝正清要离开,祝泽芝忙不迭叫住他:“爹。”
“还有事情?”
\"嗯……那个……“泽芝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这么多年了,还没找到姨娘吗?”
祝正清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紧接着诧异地看向她:“你怎会突然提起她?”
泽芝绞着手帕,不知道要不要把梦里的内容同他说。
她父亲是个一板一眼的读书人,向来不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事情。
祝正清见她欲言又止,生怕她遇到什么事情了,急道:“支支吾吾的作甚?”
“爹,我昨天……好像梦到他们了。”
“他们,还有谁?你从未见过你姨娘,你又怎知你梦见的是她?”
泽芝不确定,仅凭那位叫胡媚的少女和她母亲同姓而揣测实在是站不住脚。
可不知为何,她心中有感觉,梦中那位榻上的妇女就是她姨娘。
“我梦到一位叫胡媚的少女来找我,她下巴中间的位置有一颗痣,她还喊我表姐。”
祝正清闻言,神色忽然浮现异样,默然了半晌后训斥道:“你休要胡言乱语,若是闲得无聊,多看些正史。”语毕,他便转身离去。
泽芝即便想问些什么也没法问了,过了没多久,府上奴仆告诉她大少爷醒了。
祝泽芝便急忙忙地跑了过去。
绮香提起桌上的篮子紧随其后道:“小姐,地上湿滑,您跑慢些。”
华皓自幼身体病弱,住的是南边光照最好的屋子。
泽芝过来时,他正批衣坐在床上,绮红端来了御医开的药汤给他。
“哥……”泽芝还在廊下,雀跃的声音和着急的脚步声已先传进屋里。
身穿翠蓝长裙,面容清秀的少女绮兰闻声而出,身上带着阵阵苦药味,见到泽芝,不由欢喜道:“小姐来了,大少爷在屋里等您呢。”
泽芝笑靥如花,快步走进屋内,常年服药的缘故,他的屋子里总萦绕着一股苦味,这几日下雨,窗户放了下来,屋内不大通风,那股药味儿便越发刺鼻。
“来啦。”华皓放下药汤,见她活蹦乱跳样子,松了口气,“怎么不在屋中休息,跑我这里来呢?”
他说话时声音轻轻柔柔的,似乎有些中气不足,脸上颜色惨淡,肤色呈常年不见光的病态白,但依旧难掩他出尘的俊美和书香的气质。
泽芝解了披风坐过来,从篮子里拿出话梅脯,“哥,御医开的药苦不苦?”
“药哪有不苦的?不用担心,我都习惯。”
泽芝把一颗梅子递到他嘴边,嫣然笑道:“我特地跑出去买的,吃了就不觉得苦了。”
祝华皓偏到一旁咳嗽了两声,而后掩唇笑了笑,接过话梅放进嘴里,“有心了,天气这么冷,你让下人去就好了。”
“这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心意不一样。”泽芝看着她哥哥,眼神里满满的心疼,他本是天之骄子,十八岁殿试被点了探花,授予翰林院侍读学士,无奈被这副羸弱的身子拖累,告假一年在家养病。
“你瞧着我做什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