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胸腔共振,振得你的心脏绵密的疼。闷在你怀里的哭声和紧紧攥住你后背衣服的两只手,是你这几天唯一清晰的印象。
你好像时不时能看到杏寿郎。
所以你觉得杏寿郎没有死。你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杏寿郎死了。一提到杏寿郎,所有人都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你不喜欢。
明明你都没有见到他的尸体。
明明杏寿郎还在啊,他就在你身边。
练习刀法的时候,他在你身边指导你,练基础功的时候,他和你一起嘿哟嘿哟地练。吃饭的时候,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乐滋滋地吃红薯,千寿郎还会给他夹菜吃。
但是一抬头,你面前是杏寿郎的遗像。
你突然觉得好累,你很艰难地转头四处看看,到处都是黑色和白色,连带着遗像都只有黑色和白色。
真沉闷,这不是应该属于杏寿郎的颜色。
你的视线里燃起了熊熊火焰,那样生动热烈富有生命力的颜色,才是杏寿郎的颜色。那个遗照也是,怎么那么碍眼。杏寿郎才不是黑色和白色的。
你好想起身去给杏寿郎重新拍一张彩色照片放在那里,你不希望他那么漂亮的火焰一般的头发和眼瞳只剩下无趣的黑白,就好像永远定格在那里了。
但是你身体软绵绵的,没了力气,连动一根手指头都废力。
你机械地处理着杏寿郎的后事,连他的遗体都没能看一眼——为了防止他的遗体被有心人利用,鬼杀队直接把他的遗体火化了,拿到那一坛骨灰的时候,你的耳鸣声嗡地充斥了整个大脑。
探望善逸他们的时候,炭治郎哭着说杏寿郎的致命伤是上弦之三的拳头穿透了他的胸膛。
后面他好像又说了些什么,但是你好像记住了,又好像忘记了。你一滴眼泪都没能流出来,只是心脏一直在闷闷的疼,就像灰霾的云朵下细密的毛毛雨。
你机械地照顾受伤的善逸,他不敢在你面前提起关于杏寿郎的任何事情,也不敢像往常那样撒泼打滚求贴贴抱抱,他小心翼翼地与你对话,但你也忘记他和你说什么了。
炼狱宅邸的气氛自从杏寿郎去世后更加沉闷寂静。饭桌上千寿郎看看左边恍惚无神的你,看看右边红着眼比往日更加邋遢的槙寿郎,大气都不敢出。
“喂。”
听到槙寿郎的声音,你和千寿郎都看向他。
“杏寿郎已经走了。你认清现实。”
“他没有走……”你条件反射地喃喃道,你丝毫没发现这几天根本没怎么喝水的你声音有多么嘶哑,“他不就在这里吗?你们明明都看见了。他还和你们说话呢,你们怎么也不回应啊……”
槙寿郎腾地站起来,一把将你撕扯到地上,饭桌子都被打翻了。千寿郎瞳孔紧缩,赶紧扑上前抱住槙寿郎的腰身,“父亲大人!父亲大人!”
千寿郎的力气对于槙寿郎来说小的可怜,丝毫造不成什么影响,槙寿郎冷眼看着躺在地上失去气力,甚至都不打算爬起来的你,大吼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如果失去杏寿郎就没有动力继续履行剑士的职责,那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你的眼睛动了动。
“你不是他的继子吗?!”槙寿郎揪住你的衣领把你提起来,“你都不继承他的遗志继续战斗,还有谁会继承他的遗志啊?!”
你的眼泪忽然流了下来,这是你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流出眼泪。你的眼睛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千寿郎在他父亲身后看到你哭,真正放松下来。
这些天他觉得你像快要绷断的弦,但是现在这根弦松了一点点劲。
你抖着声音问槙寿郎,神情看起来无比脆弱,像玻璃杯一样一砸就碎,“杏寿郎真的死了吗?”
槙寿郎轻轻放下你,让你能在地上坐好,他扶起被自己打翻的饭桌,默默收拾起撒落一地的饭菜,“他没死。他在你的心里,在你挥出的每一个斩击里,在你的大氅里,在你的眼睛里,在撩起你头发的每一丝风里,在落在你身上的每一滴雨里,只要你还活着,他就在这世间守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