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礼却来不及思索对付季司寒。
邯郸来报,季司诀危矣!
神医身在邯郸,救扶万人,却独独不救季司诀。
季礼多翻派人扰医,可那神医性子孤傲,闭门谢客。重金聘请而不就,季礼欲图武力欺之。
可不料神医不仅医术高明,武功亦是精绝。他几番派出高手,皆擒拿不住。
朝中臣言:“陛下万不可逼之。”
后有以谋士,替他出言:
将三九蛊毒再种一名将士身上,引将士见神医,神医必施医相救。届时,借药可得矣。
季礼觉此法甚好,便将此谋书信邯郸。
神医果真施药,季司诀得救。
千字卫得到消息,即可传书夜君凌。
海东青飞翔极快,不出七日,便从邯郸飞至沂城。
夜君凌取下信笺,看后一笑,将纸条付之一炬。
邯郸神医……
夜君凌一早便猜到是他母亲了。
他母亲断不是不谨慎之人。且三九蛊毒哪里有这么容易弄到,彼时出来个莫名其妙的人,还中了三九,用膝盖想想也知是季礼求药之计。
季礼怕是如今正在为他的宝贝皇儿捡回一条性命欢心。
——
腊月风寒,沂水地界天寒地冻,却不落一片雪花。
山体被冻的僵硬,开山凿石的工匠也被冻得瑟缩。
林业手下有一百多降卒,若是尽数诛杀,颇有违仁德。且他们都曾受恩于林业,若贸然杀掉林业,对季司寒来说,无非是徒添烦恼。
穆承司献计,招降林业。
林业为活命,自然同意招降。
自此,沂城附近的山匪,尽数收于季司寒麾下。
凤梓潼取出钱粮,令白新盛与林业一同,带上二十多号兄弟,骑马出境,为沂水的将士和工匠置办寒衣。
这两个月来,也多亏巧云在帝都经商,为凤梓潼攒下一大笔银钱。
寒衣置办下来时,将士们满面笑颜。此时也已至年关。
沂水荒灾三年,过了年关,便就四年了。四年间,饿殍遍地,寸草不生。如今,想在沂水过个年,也吃不上什么好东西。
朝廷打压季司寒,不播银钱米粮,任齐在沂水自生自灭。连将士们的寒衣,也都是凤梓潼添置。
季司寒整日愁容。
一月间,齐皇季礼的鹰阁已派出三波暗杀,若非锦月和夜君凌多次相互,季司寒恐早已丧命。
“父皇不愿你继承大统,便是此番立功回京,也免不了被刺客追杀。”夜君凌淡道。
季司寒一掌拍在书案,碗中酒水溅洒而出,湿了锦帛。他心中愤懑,身为臣子,却又不能多言。
夜君凌不动声色,却将一切都收揽于眼底。
本是年夜,季司寒却倍感孤寂。
待夜君凌走后,穆承司偷偷溜进季司寒厢房。
“王爷,此人可是大皇子季司恪?”
穆承司不是有意偷听两人对话。
只是近些时日,季司寒与夜君凌走的愈发进,穆承司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因此对夜君凌颇为留心。
方才在经过长廊,无意听到季司寒唤他皇兄,穆承司这才警惕起来。
见季司寒不做声,穆承司恨道:“王爷!我观大皇子心思深沉,留在你身边恐生祸患,还是尽早除去为好。”
季司寒闻言,陡然目瞪。
穆承司见劝谏不下,匆匆退去。
晚间,苏文轩拿着一个纸糊的灯笼钻进凤梓潼的屋子烤火,怀里还抱着一包东西。
凤梓潼见状,怪道:“那是什么?”
寒风瑟瑟,窗子被吹的吱呀作响。
屋子里便是生着炭火,也冷的冻人。
苏文轩打个喷嚏,将怀里的纸包取出,又将身上的大貂紧裹起来,“是硫磺和硝石,前几日我托白新盛带来的。”
“硫磺和硝石?”
凤梓潼疑惑,骤然想起高中背过的化学式:一硫二硝三木炭……
她道:“师兄是要……”
苏文轩点点头,道:“天寒地冻,山体被冻得僵硬,工匠们的铁锥哪里凿得进去?不如用炸药炸开。”
闻言,凤梓潼也觉此法不错。
于是两人当即就在厢房捣鼓起火药来。
邻近子夜,在院子里守夜的侍卫突然听到动静,之间两簇黑影从凤梓潼的房间钻出。
随后,一声骤响,“嘭——”地一声,炸的整个长廊瓦片尽碎。
守门的侍卫被吓得不轻,看清黑影是凤梓潼和苏文轩二人,忙合上剑去扶人。
夜君凌的厢房与凤梓潼相邻,火药骤然炸裂他的房间也受到殃及。瓦片碎裂,墙体坍塌。
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