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横滨的暗涌一直以来就如同海洋的浪潮片刻不曾停息,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也不得不让人感叹这两年是多事之年。
在联合击败组合共创了“白鲸坠落”的胜景之后,武侦和□□的关系大为缓和;虽然期间不可不提梦野久作自愿配合森鸥外的计划成为了两社联合的契机的苦功,还有“横滨焚毁”计划的恐怖催化剂作用,最后“双黑”再现、Q平安回归、尾崎红叶与镜花关系重建、芥川勉强可说得到了太宰治的“认可”等等收获多少给人一些安慰。
结果紧接着老鼠就混进了横滨。两大首领先后当街被刺中了“共噬”的病毒,在你死我活的极端抉择下,曾经种种的思量和顾虑都不再那么重要,没有人再想着“平衡”,想着“合作的诚意”,随着时间的推移,两社的战况呈现了白热化——战争中,无论有没有被充分开发出异能,不论是不是自愿地使用异能,都平等地被卷入了粉碎一切的机器中。
鞠子和新伤未愈的梦野久作再次封闭了地下室的大门,此时也没有人去关心这两个派不上战争作用的人究竟去了哪里。于是他们再次在永夜的世界开始了新的计数——他们在那三四年间经常玩的把戏——直到禁闭室的门口再次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是中原中也先生呢。”梦野的声音带着小小的雀跃。
“嗯。”于是鞠子也柔和了脸庞,帮他理了理身上的衣物。
“走吧。”橘发男人的身上还有硝烟的余味。
“走走走!”梦野久作开心地攥住了他的一只手。
鞠子坐在暗处,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
“是腿麻了吗?”
“中也,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开心了。”鞠子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是微微侧过脸,几缕刘海随着动作垂下,光影在她的脸上颤抖着跃动。
“嘁,你这家伙,也太小看我们了吧。”突然间明白了鞠子的想法的中原中也一下子笑了起来,映着他脸上未擦干净的血迹竟多了几分邪气的洒脱。“不管是我们□□,还是有太宰那个家伙的武侦,都不是可以被轻易打败的对象啊,要是太宰知道你刚才的想法,你猜他是会为你的同情感动,还是为你的小看而羞愧得要原地爆炸?今天是庆祝我们共同击破‘死屋之鼠’的大阴谋的庆功宴,你确定不来?”
他向坐在地上的鞠子伸出了另一只手。
“邀请女孩子参加宴会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
等在房间外,中原中也终于明白了之前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的鞠子,在看到他和梦野久作好笑的表情时那句恼羞成怒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鞠子坚持一个女孩子是不会这么草率地参加宴会的,可是这也太精致了吧!在他已经换洗好,甚至在正在布置的游轮大厅转了好几圈才回来的时候,那扇厚重的雕花门也丝毫没有要打开的现象。
“好了。”
这真是中原中也这段时间听过的最动听的言语了。
“中也来了啊,那中也就先陪久作玩一会儿吧,我要开始收拾我自己了。”
中原中也与走出房间的梦野久作面面相觑。
不过,“很不错嘛,小鬼,今天特别精神啊。”
鞠子并没有拖延时间,事实上他们到会场的时候,宴会离开始还有十多分钟。桌上已经摆满了美酒和美食,天花板和墙面装饰着鲜花和彩带,身着正式的和服与西装的新老朋友们正在入场。
中原中也要去森先生身边,梦野则很快欢呼着跑去吃好吃的了。
鞠子穿着深色和服,踏上了会场一角通往船舱顶部甲板的螺旋楼梯。没有惊动任何人,她缓缓地上升,面带微笑地看着欢悦的人群。
宴会的主会场,中原中也和红叶大姐正在和森首领一起迎接以福泽先生为首的侦探社众人,梦野和好不容易又遇见的“草帽男孩”宫泽贤治开心地讨论着什么,镜花和侦探社的谷崎似乎遇到什么小小的困扰……
绕到了舱外,熟悉的男人拿着酒杯,倚着会场外角落的围栏望着远方,砂色风衣被风鼓起,黑发稍稍凌乱;之前那个被悬赏70亿的白虎少年找到了这里,海风与浪花的声音轻抚耳膜,鞠子听不清他们的交谈,但看到他们举起了酒杯,晚霞在玻璃和鲜艳的液体中折射出清脆的干杯声……
太宰袖子里露出的那一节是Lupin酒吧的烟盒吧,鞠子想起了11岁那年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盒子,好像也是太宰从森先生那里顺回来,放袖子里带给她看的。那居然都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啊……
等真的到了船舱的顶层甲板,鞠子已经看不到下面的情景了。不论是正在庆祝的人们,正在干杯的人们,还是在这条路上中途走散的人们,岸边过着各式各样的生活的人们,都融化在了眼前海洋的落日中。
独自站立在辽阔的天际之下,海鸥从远处俯冲而来,又啼鸣着振翅向远方;金色的、橘色的、紫色的、鲜红的霞光自由地在海波中游曳舞蹈,鞠子好像突然闻到了远处颤花如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