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行家闻言,嘴角微微抽动,双手捧在胸前,目光中闪烁着鄙夷:“这位大人,在下可是徐氏之人,我家族遍阅天下诸毒,黑龙苔固然罕见,但在下,还是有把握的!”
医药徐氏的名声,沈安也听说过,配得上世家大族四个字,在医药行业从来名声显赫。
而且这徐家,与太子一党的关系非比寻常。
虽然在过去,徐家没有过分的表现过与太子党的关系,但是他们家族所在之地的官员,沈安清清楚楚,可都是太子党一手提拔起来的。
在这个年代,想要成为当地富豪,名镇一方的家族,要是背后没有人支持,根本做不到。
且不提苛捐杂税累人,光是那些各项的调查关节,运输收购,利市访调,就足以把一个庞然大物,拖垮的。
“沈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两个人,都是封右德精挑细选来的,尤其是姓徐的,自视家族在医药界的名声,说起话来好事雷霆。
他刻意摆出一副,与局面无关,置身之外的模样。
第三方势力的介入,既能说服皇帝,也能让沈安无从辩解。
封右德目光一渺,扣紧了惊堂:“医药徐家的名号,大人也是知道的吧?”
他的挑衅很成功
,沈安不急不恼,蔑视的扫了他一眼,转而对那位徐氏的行家,微微一笑。
“那又如何?”沈安冷峻一笑,眉角闪着锐光:“徒有虚名者不计其数,徐家虽大,可有几分真本事?”
沈安的轻蔑,使得徐家之人脸色异常难看,或许是出于大家族的自负,他这一次没有任何辩解,着手准备验毒。
验毒所需的器物,早已准备完毕,徐氏先以净水浸泡诰命服,随着篦出上面一层。
取净钹一盏,下生火烛,将取出的水灌入钹中,随着水体飞腾,一股刺鼻的味道,飘散而出,连徐氏都不免微微皱眉。
“这……的确是黑龙苔,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封右德立刻一拍惊堂,寒声叱咤:“沈大人!你可听到了!”
“你狗叫什么?不知让人家把话说完吗?”沈安目光一寒,凛冽的凝视着他,负手而立:“这可是你们自己找来的人!”
“你!”
“够了!”
封右德还要驳斥,不了梁帝开口,制止了他:“不管发生了什么,要让人把话说完才是。”
“封大人,何必着急?”
这饶有意味的几个字,压在封右德心口,喘气都有些不顺,但立刻,他就敛住心神,毕竟此事他们
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
况且既然已经确定,那诰命服上,沾染了黑龙苔,别管是否还有其他的成分,都已足够定罪。
只要借此事将青羽下狱,三木之下取来供词,再打沈安一个谋逆,还不是水到渠成?
徐氏似乎所有的精力,都押在了那一钹灰碳样的毒剂上,根本不理会众人的变化,继续娓娓道来。
“这里面的确含有黑龙苔毒剂,但是其含量微乎其微,黑龙苔珍贵,且有特性,这钹乃是用红铜打造,其药性含金,自然铜乃健骨良药。”
“其行寒烈,黑龙苔之毒,乃燥热之物,经火烤之后,双方会有反应,黑龙苔含量越高,则碳性越低。”
“诸位可以看看,这钹中毒素已成黑炭,可见这衣服上,毒剂含量微弱,但,切实能证明,这就是黑龙苔!”
混蛋!
沈安就知道他肯定会这么说,先肯定,再点出一些弊病缺漏,之后重新确定。
如此一来,不免在外人眼中,他就成了那个“公正”的代名词,这操作,够骚!
徐氏之人,将铜钹摊开,交给差役呈在众人面前。
封右德顺势开口,一脸的戏谑:“沈大人,现在铁案如此,你该是没有话说了吧?”
“即便毒剂
含量不高,这正好说明,是在下毒之后,才使得毒剂含量减少的,证据确凿!”
说这话,封右德目光一寒,就要叫人把青羽扣下。
沈安一步上前,凛然笃定的护住夫人。
“我看谁敢!”
“沈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太子皇甫胤安幽幽的开口了,他扫了梁帝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心中冷笑。
“今日乃是父皇御审,难道你还想强夺家人?将王法置于何地,将陛下,置于何地!”
这大帽子,沈安不能受。
“太子殿下,你又急什么?他说这验出的事黑龙苔,可是在本官看来,那不过就是一种香料的残渣而已!”
此言一出,全场肃然。
默默无语的梁帝,也在此刻双眉微挑:“沈安,你说那是香料?”
“正是!”
黑龙苔之毒,得天独厚,就太子等人所知,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