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碧荷给祝淼淼更衣,理好床之后正要离开,祝淼淼喊住了她,说道:“等一下,我有些事要问你。”
“二姑娘有什么要问的?”
祝淼淼走到铜镜前,将桌上的妆奁全部打开,对碧荷说:“你来看看这里有哪些是从姐姐那抢来的?”
碧荷虽然疑惑,还是过来认真挑出来:“这个簪子是大姑娘及笄礼时,二姑娘抢来的,还有这个玉镯是大姑娘出生时赵夫人给的,听说是夫人的嫁妆,二姑娘两年前从大姑娘那抢,这个那个还有——”
祝淼淼乖巧地站在一边,默默将碧荷挑出来的装在一起,最后竟装了满满三盒妆奁,沉甸甸的。
“二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去把这些还给姐姐吧。”
“是。”碧荷下意识接过妆奁,随即感觉不对,惊讶地说道,“二姑娘是要还给大姑娘?”
“没错,快去吧!”
碧荷将妆奁放在桌子上:“这些已经是二姑娘的了,为什么要还回去?”
祝淼淼看到碧荷气鼓鼓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看来这些小女孩的三观都被带歪了,她一副大人的模样,说道:“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不仅是这些首饰,胭脂水粉衣裳都要还给姐姐。抢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你想一想,要是你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难过?”
祝淼淼看她陷入思考,将妆奁抱起,正好看见若桃在屏风外候着,便将妆奁交给她:“你去把这些交给姐姐,就说我以前犯的错,会改的,也会弥补她的。”
若桃手指轻颤着接过:“是。”
祝淼淼满意地拍了拍若桃的肩膀,笑着说:“去吧。”
若桃弯腰行礼,转身的时候差点绊倒自己,祝淼淼说了声“慢点”,谁知她走得更快了。
祝淼淼目送若桃离开,回头时,碧荷正看着她作思索状,然后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祝淼淼欣慰:“你明白就好,现下跟我去东市买些东西。”
“是。”碧荷回道,她懂了,她彻底懂了。
前些日子,二姑娘落水之前,看上了大姑娘指腹为婚的相府嫡子卢淮,便故意出现在卢淮身边,结果被卢淮看到二姑娘推了大姑娘,二姑娘便一直认为大姑娘是故意不还手,在卢淮面前装柔弱,所以后来才在池子边找大姑娘的麻烦,失足落水了,如今二姑娘行为古怪,异于往常,一定是想在卢淮面前有个好名声,但是二姑娘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忘了,怎么会记得卢淮,难道——
二姑娘是在装失忆?
碧荷跟在祝淼淼身后,坐在去东市的马车上,暗自想了很多,发觉到自己猜到了真相,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眼神不由得往祝淼淼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二姑娘不在马车上,马车也早已停了。
祝淼淼下马车之后,站在原地等了一会,还没见碧荷下来,便掀开布幔,说道:“怎么还不下来?”
碧荷慌张道:“……这就下。”
“二姑娘是要买什么吗?”
“还欠姐姐的东西,能买的就买,买不到的就折合成银钱给她。”
碧荷了然:“是。”
东市里繁华热闹,俩人连买带逛大半天,祝淼淼已经感到累了,还好买的差不多了,只差定做的衣裳还需等些日子才好。这不买不知道,原来原身曾经抢了女主那么多东西,好在碧荷把这些东西都当成了“二姑娘”打败“大姑娘”赢得的战利品,一样一样记得可清了。
将买好的东西放进马车,已是临近正午了,祝淼淼听到街市上有家酒楼生意兴隆,许多人去往那里,便跟着进去了。
方一进去,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祝淼淼更加饿了,因是饭点,一楼早已没了空位,她和碧荷上了二楼,二楼是开放的,由一个个屏风隔开,祝淼淼点完了饭菜等待的时候,听到隔间传来梁居学的声音。
“妹夫啊,大哥我最近苦啊,几日前死的赵氏,你说结案就结案吧,还继续查啥?害得我也得跟着跑。”
“......大哥,死的婆子姓张。”
梁居学不甚在意:“是吗?管他呢,姓卢的那小子没事找事,非得在李益那老顽固面前提案子有异,不提不早就结案了么,哼!这到最后还不是按着原先的结了!这几日来往大理寺跑得我腿都快断了!还好今日你来了,我才得空出来,一会儿还得去大理寺抄一份卷宗,这事才算和我了了。”
“卢渊就是个无才的人,刚调任刑部,做做样子罢了!”
梁居学闷头喝了一杯酒,发泄心中的不满:“他虽然是卢丞相的儿子,不过却是个庶出,是个不受宠的,相爷日理万机,平素可能也想不起这么个儿子来,卢渊平日里胆小怕事,没有一点真才实干,听工部的人说,他是得罪了人,才被调到刑部,看似是升了职位,其实还跟之前一样,没什么实权,不过是换成在刑部混日子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