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色微微一变,凤景澜向来足不出户,宫中认识他的都没几个,若不是他有皇后的身份恐怕也见不到太子几面,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今儿个突然出现。
皇后心中一沉,含笑问道:“太子殿下今儿怎么踏出东宫了?”
凤景澜淡淡的道:“该用午膳了,我来接太子妃回去……这是怎么了,脸色有些不好看?”
沐槿之看了一眼上座的人,一点也没有回避的意思,道:“承蒙皇后娘娘关照,日后恐怕会让旁人误会太子殿下了。”
皇后淡笑着开口:“都是误会,太子妃何必挂在心上呢?”
沐槿之挑眉问道:“皇后娘娘说我难当太子妃之位,也是误会吗?我倒是不知,淑妃娘娘和沐侧妃有了身孕,与我有什么干系?为何要强行给我把脉,还窥测我与太子殿下的房中事?!”
她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好像只是在说一些极为平常的话一般,周围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害羞,眼神微闪,太子殿下更是移开目光,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红!
不过是又羞又恼!听沐槿之这话的意思,周围这堆人都知道他们没有行周公之礼了?凤景澜周身浮起一丝寒意,眼神也是格外摄人。
他冷冷的看着太医院的人,就好像看一堆死人:“何人罔顾太子妃的意愿强行问诊?”
他声音平淡,完全看不出有一丝怒火,但是他想刀人的眼神藏不住,太医院的人进退两难,最后还是院首站出来,高声喊冤:“太子殿下明鉴,下臣绝不敢私自为太子妃把脉!”
更不可能肆意传播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房中事!
太子殿下冷冷的朝一旁看过去,皇后娘娘一顿,眼神有些闪躲,她身旁的嬷嬷见势不好,连忙下跪,涕泗横流哭道:“老奴只是担心太子妃的身体,所以才自作主张为太子妃把脉,实在无意窥探太子与太子妃之间的私事……”
凤景澜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冷,冲着身后淡淡的喊了一声:“栾平。”
“在。”
“砍了她的双手。”
短短几个字,让周围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
“太子殿下饶了老奴吧,老奴不敢了……”
栾平喝了一声:“冒犯太子妃者,当诛!太子殿下好心留你一条命,还敢奢求其他?”
老嬷嬷简直快疯了,冲着沐槿之不断的磕头:“太子妃救命!千万不要跟老奴一般见识,您宰相肚里能撑船……”
沐槿之唇边勾起一丝纯美的笑意,单纯的好像一位不经世事的少女,老嬷嬷看有门儿,哭嚎的更厉害了,只求沐槿之能够心软一两分让她保住这双手。
宫里从来不养闲人,她能在皇后身边有一席之地,便是因为她会医术。如果这双手废了,就什么都没了。像她这么大年纪的嬷嬷,又没了双手,只能在宫里等死。
她本以为太子对沐槿之不满意,所以不近这位太子妃的身,没想到太子殿下在外人面前竟如此维护她,就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儿就要取她的双手!老嬷嬷现在真的后悔死了,若是早知道太子妃在太子殿下心中分量这么高!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喊破这件事儿啊!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只能死命的冲着太子妃磕头,希望她一个弱女子心软一点儿,只要她开口,太子殿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怎么也要给她三分颜面。
沐槿之看着周围人看好戏的目光都冲着她下去了,她直接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太子殿下仁慈,只取你一双手,本宫还觉得处罚轻了呢 ,若人人都如你这般,又有何人将本宫放在眼里?栾平,堵上她的嘴。”
皇后娘娘简直气死了,她不能直接和两人撕破脸,但也确实咽不下这口气,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但是这两人完全丝毫不给她面子,众目睽睽之下就要打她的嬷嬷,今日若真就那么轻易的被打杀了,日后谁又敢为她尽忠:“太子殿下何必小题大作呢?”
沐槿之道:“事关太子,何来小事,若是皇后娘娘觉得不值一提,那我少不得要去问问父皇如何看。”
皇后眉头一皱:“牙尖嘴利,做不得妻子的本分,不能为太子殿下开枝散叶,反倒在这里煽风点火,激化矛盾,你是何居心。”
沐槿之看皇后又把话题引到了太子那里,显然是想要别人记住,太子殿下不能人事,还一遍一遍的插刀子:“ 我并无其他意思,只是我的故乡,从来都是二人有感情之后才会成亲,我与太子殿下的婚约匆忙,没有时间彼此了解,所以心中自然忐忑。幸得太子殿下怜惜,愿意纵容我这小小的心愿,尊重我家乡的习俗,心中自然不胜感激,又何来其他心思呢。”
沐槿之这句话,不知道有多少人信,但是传闻中都说太子殿下身体羸弱,见风就倒,日日咳嗽个不停,可是今日在这儿站了这么久,愣是没露出半分病容,也没咳嗽两声,看来传言不可尽信,也许正是太子殿下怜香惜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