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场急雨,沐槿之打算出宫的计划被搁浅了。
外面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沐槿之坐在梳妆台前,身后的宫婢正在为她梳发,沐槿之问道:“紫苏,外面怎么了?”
“奴婢去看看。”紫苏说着便出了门,凤景澜身旁的随从一见她,眼睛都亮了。
“紫苏姐姐!快去禀告太子妃,殿下高热不退,昏迷不醒!”
昨夜的雨太过猛烈,温度骤降,太子殿下夜里受了凉,栾平喊了凤景澜几声,见他睡得沉,就没再喊,谁知该用早膳了,太子殿下还未起身。栾平察觉到不对劲,却发现太子殿下直接病倒了。
沐槿之在里面就听到了,她眉头微皱:“身边的人都是吃白饭的吗!凤景澜病得那么严重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沐槿之也顾不上梳妆打扮了,宫人为她换上了藕色的宫装,未盘起的发丝披散在肩膀上,沐槿之一动,头发被扯的生疼。
“嘶——”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替她梳头的宫人,连忙跪在地上求饶,宫里的主子看着好性儿,实则一个比一个难伺候,有时甚至不能有丝毫偏差,她刚才那一下,太子妃的头发要掉好几根。
沐槿之连忙道:“快起来吧,替我挽发,我去看看殿下。”
她随意抽出一根白玉簪,递到宫婢手中,她悄悄的抬眼看了一眼,见太子妃果然没有发落的意思,手脚麻利的将簪子攒进她的发丝之中,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发簪,再没有别的装饰,沐槿之连忙起身,冲向凤景澜的院子。
三五太医站在院中,一见太子妃,连忙行礼。
沐槿之道:“不必多礼,快起来吧,太子殿下怎么样了?”
“高热仍未退,到时候熬上几帖药,试试看能不能将高热降下来。”
沐槿之皱眉,好好的人都能烧傻了,更何况身子骨本就不好的凤景澜:“先退烧,时间久了,对身体不好。”
太医有些为难,拱了拱手回答:“臣自当竭尽全力,只是太子身体虚弱,药性太强,怕是太子爷难以承受,只可循序渐进……”
“那先物理降温。”沐槿之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进,凤景澜脸色绯红的躺在床榻上,唇也干的厉害。
沐槿之皱眉,有些生气:“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太子殿下的?他缺水了没看到吗?!”
栾平手足无措的回了一句:“是属下疏忽了。”
太子殿下从来不喜欢女子贴身侍奉,所以身边除了侍卫就只有几个小太监,男子不比女子,粗枝大叶惯了,一时间竟然没有发现。
沐槿之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烫的有些吓人,连虾子都能煮熟了,这样下去不行:“栾平,去取一些烈酒来,为太子降温,多喂他喝一些温热水。”
“太子妃,不能胡闹……”太医上前阻止,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懂得如何照顾病人?搞一些歪门邪道的奇淫巧技,平白折辱人。
“那又当如何?和你们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太子殿下发烧无动于衷。”
“臣已经派人去煎药了,药效温和。”
“时间久了他脑子都烧坏了!”沐槿之有些生气。
“可太子殿下用不得虎狼之药,若是看好了这次的风寒,却伤了根基,岂非得不偿失?还是要循序渐进才好。”
沐槿之懒得和他们争执,栾平取来了烈酒,她道:“先用烈酒擦拭额头,耳后,颈部,腋窝……”
“多喂他喝一些温热水。让他发发汗——”
“皇上驾到!”
沐槿之刚刚安排好,皇帝后脚就来了,此刻他还穿着朝服,一看便知道下朝之后便直奔东宫:“见过……爹。”
沐槿之施了一礼,回想起凤景澜说过的话,直接有些逾矩的喊了一声爹。
皇上都脚步顿了一下,淡淡的看了一眼今日格外朴素的沐槿之,道:“你有心了。”
皇上正想往凤景澜的寝宫去,沐槿之道:“爹,栾平正在为太子殿下降温,您现在进去可能有些不便,还请您稍等片刻。”
皇帝眼神飞到太医那边,太医连忙上前:“皇上,太子殿下高烧不退,臣等唯恐伤了太子殿下的根基所以不敢用任何虎狼之药,可偏偏太子妃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土方子,非要用烈酒为太子殿下降温……太子妃虽是主子,可于岐黄之术,怕是有所欠缺。”
沐槿之道:“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好好的一个人长时间烧下去都会出毛病,更何况太子殿下身子骨那么弱!”
栾平出来时,几个老头子看沐槿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个女儿家,在后宅相夫教子就是了,凡事都想插手出风头,可不是个好兆头。
栾平道:“太子殿下醒了!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他方才意识模糊间喝了不少温热水,身上的温度也降了!”
“怎么可能!”有一位太医惊呼。
皇上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一群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