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潺潺水声。
相里松快走两步,撩起大片水花:“婵君?”
他正惊疑不定,暖池里又发突变,一条水柱冲天而起,相里松躲闪不及,等那水柱散落,他身上便沉甸甸地挂了一个人。
郦婵君浑身湿透,双腿夹着他的腰,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和他四目相对。
他正要说话,郦婵君一根手指便抵住他的嘴唇。
“师尊,太师伯说你修的是有情道。我来看看你的定力好不好?”
她说着,嘴角弯起,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师尊,我要淹死了,你救不救我......”
张开双臂,向后仰去。
她跌入暖池,相里松急急跟着扑下去。
暖池忽然之间变得无边无际,他看着她往下沉去,急忙游过去将她抱住,要往上浮。
郦婵君却不让他上去,眼看她吐的水泡越来越多,相里松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按着她嘴对嘴渡气。
一串串气泡从两人脸侧升起,泡泡不断往上浮起,越往上便越大,直至破裂。
“哗啦”一声,二人拥着冒出水面。
不再需要渡气,二人却不肯分开。
相里松疯魔一般,不断地掠夺走郦婵君胸腔里的空气。
她没有溺死在暖池中,却要溺死在他怀里。
郦婵君实在喘不过气,不得不捶了相里松胸口几下。
然而相里松没有意识到,郦婵君无奈,只得逮住个空隙往他嘴唇咬了一下。
血腥味很快弥漫在两个人的唇舌之间。
相里松略微清醒过来,吻一吻郦婵君的额头,将她搂在自己怀中:“我不会让你死的......”
郦婵君也环抱住了他:“我知道师尊对我好,师尊,咱们走吧。”
“好啊,”相里松下巴在她额间轻蹭,“等治好了你的病,咱们就走,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他低头,想要再亲吻一下郦婵君的脸颊,不成想对上一副灰白的眼睛。
那双眼睛灰白得没有一点生气,空洞地看不见任何一个人的倒影。
郦婵君就用这样的眼睛盯着他,嘴角勾起微笑:“师尊,咱们走吧......”
“嘶——”
相里松猛然惊醒。
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在“竹林小筑”之中。
刚才不知怎么睡着了,要不是蜡烛倒下来烫了他的手指,一时半会儿还醒不来。
相里松狠狠喘了几口气,他摸摸自己的下唇,那里被郦婵君咬破的疼痛仿佛还在。
伤口却是没有的。
相里松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
幸好只是个梦。
他重新点起蜡烛,烛火把他的影子映到墙上,两只兽耳依旧没有消失,尾巴倒已经不见了。
相里松摸摸自己的兽耳,想起梦里郦婵君的眼睛,不免又担心起来。
他简单收拾一下,带上江逢春的信便出了房门。
来到郦婵君门前,轻轻叩了三下。
这次里面很快传来郦婵君的声音:“来啦!”
屋门很快打开,郦婵君惊喜道:“师尊,你来啦!快进来,我刚刚泡了泡池子,你来得正好。”
她拉着相里松坐下,关了屋门又打开窗户。
相里松见她长发用银蝶簪挽起,做了个松松矮矮的发髻,比起平常反而有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
郦婵君坐到他身边,给他倒了茶:“师尊的耳朵怎么还在啊?这妖丹也忒厉害了些。”
相里松道:“不妨事,明天应该就没有了。”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想,这妖丹确实厉害,差点害他兽性大发。
虽然是在梦里,也幸好是在梦里。
郦婵君问:“这么晚了,师尊找我有什么事儿?”
“这个......”相里松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做了个难以启齿的梦,他瞥见郦婵君脖子上的舍利,“我是来问你,最近身体怎么样?还会有犯病的感觉吗?”
郦婵君摇头:“没有。最近都很好,说来也怪,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昆仑之后就好多了,体内的那个东西好像怕这里,就躲起来了,我最近都没怎么感觉到。”
“那就好,那就好。”相里松拿出江逢春的信,“这是掌门师伯的信,告诉我们在这里安心等待就是。”
郦婵君接过去,一字一句读了,更是高兴起来:“那可太好了。师尊,我们就在这里安安心心过个年吧。到时候我可要向师尊要压岁钱。”
她笑得十分好看,完全没有刚才梦里那样妖媚。
相里松也跟着笑:“好,那我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送走相里松,郦婵君关好门窗,脸上笑容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