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巷内
几个衣着不凡的男子围站在巷深处,地上依稀躺着一个黑色人影。
一席鸦青长袍的清贵身姿徐徐迈入巷中。
王凭走上前。
“公子,此人该如何处理?”
那公子却恍若未闻,他并不言语,而是径直走向躺在地上的黑影。
蹲下凝视片刻后,他突然对着黑影的耳□□劈了一手刀,黑影彻底软倒,不省人事。
“公子,这人是装晕的?”
王凭面露诧异之色,暗自庆幸方才没有当这黑衣人的面失言。
那公子语中似讥带讽,“他还不至于被一个有些花拳绣腿的小姑娘打得昏迷不醒。”
若这人如此不中用,那也配不上自己今日的局。
王凭自知疏忽,连忙屈膝领罚,“属下失算,请公子责罚。”
“罢了,此人狡猾。”
他轻捻指尖,暗忖:方才故意粗手粗脚他也分毫不动,今日前来怕不是愿者上钩,而是为将计就计。
他转头讽刺地抿抿唇角,别的倒也罢,这身黑衣实在是过了。
“公子,那现下我们该如何处置,真要将他送交官府?”王凭道。
“自然不可。”他背手看向地上的人,摩挲着扇柄,略微思索片刻。
“但也不能就这么放了他……”
他眼中神色晦暗不明,指着躺在地上的人,“将他乱拳打一顿,不伤脸,不及要害,再将他丢在医馆附近的巷子里。”
不想公子竟要如此处置,王凭急声劝说,“公子,此人的身份,如此不是被他记恨。”
如此倒正中他下怀,“我自有用意,照做就是。”
见公子心中已有决断,王凭不再多言。
“今日将此事办妥,近日就要启程,挑个日子去高阳王府拜访,不能再失了礼数。”
“是”
~
医馆的大夫检查了辞春的伤势,脚扭伤稍严重些,手腕索性只是蹭破了点儿皮。
攸宁眼见辞春的青肿的脚腕,心中倍感自责。
女儿家身子弱,且王府的大丫鬟只比寻常门户的小姐养的更娇。在医馆简单包扎后,王府的轿子便将辞春接回了府中静养。
接了信儿,孙总管早早就领着小厮候在大门处,将辞春安置回云水轩。
刚到王府,曲兰便难过地开口:“小姐,是曲兰不好,没有拿稳,罐子都摔了。”
曲兰还是个小丫头,今日怕是吓着了,攸宁摸摸她的发髻,轻声宽慰:“不赖曲兰,都怨那人,差点撞伤你。”
待安慰好了曲兰,攸宁转身走向那个救了辞春的小厮:“沉彦是吗?”
听到小姐喊自己名字,沉彦放下手中物件,恭恭敬敬立身等话。
“今日若不是你机敏,辞春怕是要伤的不轻,多谢。”
“小人受公子吩咐随同保护小姐,如此本就是小人分内之职。”
攸宁本以为他是孙管家安排的人手,没想到竟然是兄长的随侍。
“是公子安排的?他知道我今日要出府?”
“公子回府时正巧碰见孙总管安排人跟小姐去西街,于是便让小人前去了。”沉彦道。
“公子回府了?”近日兄长一直忙于回京的事,攸宁许久没见到他了。
“公子今日辰时回的。”
“今日的事还是得多谢你,你先回去。告诉公子,我稍后会去他那儿一趟。”
“是”
高阳王子嗣不多,膝下除高阳王妃嫡出的公子陆淮启、大小姐陆攸宁,只余董侧妃所出的二小姐陆清荣和三小姐陆清琬。陆淮启乃高阳王膝下唯一的公子,高阳世子之位本自是囊中之物,但陆淮启弱冠已久,天子却迟迟未册封其世子之位,册封一事隐隐搁置下来。
未经册封不得爵位,府中众人便仍称其为公子。
攸宁刚回府时孙管家便向王妃报了平安,因怕王妃担心,攸宁又让棠儿去了东苑一趟。
府上大夫看了辞春的伤势后又换了药。攸宁让小丫鬟这几日照看辞春,又几番嘱咐辞春好好休养。
从京中内官到高阳之后,兄长便一直跟着爹在外忙碌,两人已经多日不曾见面了。
归鸿阁在王府东苑,陆淮启不喜繁复,只在院内简单辟了一处院林,铺了大片白石子路,唯置了一石桌石凳,大有几分留白的禅意。
待通报后,小厮领着攸宁进了外阁间。
许是近日疲乏,陆淮启眼眸下泛着些青色,见妹妹来了,儒雅的脸上顿时泛起温润可亲的笑。
“宁儿,你来啦。”
待陆攸宁落座,发现台上早已上好她平日最喜爱的茶点。
待丫鬟小厮们一一退离,陆淮启才开口道。
“今日的事,沉彦与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