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突如其来覆盖上了她的双眼,耳边有奇异的咒语模糊浮现,她的眼前开始模糊。
不!不要!痴凝用尽全力想恢复清明的意识,可那双手似有神奇的力量,挡不住的黑暗迅速侵入她的脑海,意识控制不住模糊一片。
红蝶在这一刹陡然消散,白骨上的红色飞花颓然枯萎……
终是丧失全部意识,痴凝偎倒在了一个冰冷的怀里。
流烁眼中神色复杂,他看着怀里眉头紧锁的苍白小脸,抬头间双目中已然杀气凌然。
“你非要让鲜血染遍这片苍穹之下么,这么多幽魂白骨就只是为了三十年前那道错误?若这南派成为人间炼狱,你便是始作俑者。”
“我依然记得三十年前那道活泼清澈的眼神,为何三十年后,会变得如此残忍阴翳?”
“柳-熙-禾!”
接二连三的反问之语从那冰冷的嘴唇中吐出,语调无悲无喜但字字句句中却蕴含着隐忍的愤怒和无尽的悲哀,就好似什么极美的东西在那一刻断然凋零。
“你,是谁!”这些话却好似一道重锤砸在了太后的心里,没有经过任何思考,质问的话语带着不定的威胁脱口而出。
“这么多年,你只会隐藏在阴影的背后了吗?”流烁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话语中隐隐有悲悯之意。
两人的对话宛如一道惊雷划破血色苍穹,无数的面孔陷入极度的震惊之中,面面相虚却不敢发出任何疑问的声音。此时,一道剪影出现在徐徐上前的软轿幔帘之后,一只手掀开帘幕,所有人在这一刹那摒住了呼吸,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张脸出现在了流烁面前,那张容颜经历三十年的岁月依旧姣好,可眉目间却闪着凌厉的锋芒。一双眼精光四射,只不经意的一瞟,蕴含其中的威严之意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流烁目光飞速掠过她的眼睛,即刻便如触电般收回。
果然…果然那个她已经随着那场月光永远深埋在了那片阴影之下。也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没有那件事的发生,她也不会记得那个躲藏在阴影里,只能远远望着她的那个卑微的他……
终是,物是人非独空梦,花落镜碎远天涯。
罢了…罢了。
“你,到底谁。”那依旧精致的五官下是透着沉郁的气息,一字一字的问话带着不容置疑的皇家气派。
“祭司,流烁。”流烁朝那人淡淡一笑,他知道她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干巴巴的东西,他也丝毫不介意此举会激怒站在高地俯视着他的人。
可事到如今,毋庸置疑,面前的她也只剩下了一个身份——敌人。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哀家不客气了,蛊族的所有人都—得—死!”字字句句清楚传入流烁耳中,那咬牙切齿间的恨意是如此的清晰。
这么多年她日日夜夜就连睡梦中,都在计划着如何让他们血债血偿,一刻也不曾停息过,她就是要看到那些肮脏的人在她眼前尽数灰飞烟灭,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
“仇恨已然埋没你的心智,它就像一只藏在暗处的幽灵,缓缓吞噬你的灵魂,那曾经的笑容将会被悲哀所驱赶,最后只会剩下漫长的黑夜……”看着她眼中决然地恨意,流水般地忧伤落入流烁的心脏,而他却无能为力。他微微闭眼,待睁开之际那悲悯之意已经转换成了冷漠。
他顿然道:“这个人我必须带走!”
“没有人有资格来评论哀家,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离开这!”坐在软轿上的柳熙禾腾然站起,恼羞成怒的怒气将那张脸严重扭曲,她继而大声命令道:“来人!截住他!”
白衣祭司再次叹出一无奈,嘴里快速默念晦涩的咒语,刹那间飞沙走石,云沉下地血气继而翻涌。
“去!”一声倒喝,只见从地底下涌上无数怨灵,形成一道阴气翻涌的围墙,铺天盖地朝奔拥上来的敌人撕咬围堵而去。
“阿凝,我们走!”冷眼看着眼前翻飞的血肉,那双手轻轻搂住怀里不省人事的人儿,如梦呓般轻柔的语句落在了她的耳边,那道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漫天血海之下。
可就在他即将转移的那一刻,流烁猛然间感觉到那血腥黄沙之中,隐隐约约有一道熟悉的气息。他在最后一刻忍不住回头,一眼便被淡青光影吸引!
定神看下,是一个长发未束的年轻人,翻飞的如墨发丝下是一张——
是一张!什么!在看清楚那张脸后,流烁倒吸一口凉气,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手脚冰凉就如被人劈头盖脸泼了一盆冰水一般!怎么,会那么像,就连气息,这从里到外的气息和灵力!
他…他是谁?他是谁!
流烁定定看着柳清玹,他睁大眼睛想看得更仔细一些,但那术法的效力却是那么的迅速,光影流转迂回间,来不及多想,血光消逝,眼前便已然换了场景……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如发丝般细微的水线断断续续的从眼前落下,淡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