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之斗(上)(1 / 3)

柳清玹看着前方那道光亮,出口就在前方,可他也知道,出去后注定是一场腥风血雨。他的所作所为已然震怒了那些人,怕是要来兴师问罪的吧。

王爷?那又如何,在飘渺峰的时候,他就在他们计划中了吧,当朝者的力量一分为二他并不是不知道。皇兄杀了太后寄予天下之望的那子,成了这片土地的王者,太后虽然面上维持着那份亲切,可心里却恨毒了他,狠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于是,尚在年幼又天资聪慧的他便成了她复仇的工具,他们灌输给他的思想都是她想要看到的,他们是绝对不允许他有任何反抗的——

若有,怕是会被折断双翼吧……

王府本就只是一个禁锢他的囚笼而已。

“阿凝,你怕么?”他低下头,看着眼前那依然双眼紧闭沾满血污的脸,轻声道。

眼前之人没有任何反应,可他却像听到了想要的答案一般,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他从未像此刻那么轻松过。

一步了,越过那暗和明的分界线,纵然从灰暗昏黑的地道到了光亮明晃的地面,可同样也是从静溢平缓走向血海炼狱。

可只要心中的他是真正的自我,又有何畏惧?

霜雪惊长梦,落花破迷境。

九幽彼岸盛,三途定归期。

柳清玹大笑着走出地道,那笑意中透满疯狂凄凉也有无尽的释怀……

不出所料,那十二方位紧紧围站的十二察已经将他的所有退路都尽数斩断,四周楼台上那明晃晃的箭矢毫无例外,一致对准了他。眼前站着的人们眼里尽是怒意,那些眼睛在看见他怀里抱着的人之后,涌上惊诧。

“玹儿,你这是何意?”前面站着的是他在飘渺峰上的师傅,他看着他,言语冷冷,脸上没有半分怜悯,也没有半分温度。

柳清玹将手中之人轻轻放在地上,手抚上腰间,摘下一枚令牌,同时顺手将头上那价值连城的白玉发冠一同拿下。那玉冠离开头顶的那一瞬间,那烟云般的墨发在阳光下倾泻而下,发丝在微风中飘摇划出数道优美的弧线,随后缓缓垂落腰际。

在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南派,仿佛又成为了那个从心底散发出温柔平和的柳明皓,这才是阿凝的明皓哥哥吧……

此刻他的心中扬起说不出的喜悦和释然。

柳清玹双手将这些东西呈上为首那人的面前:“请师傅转告太后,玹儿让她老人家失望了。”

“玹儿自知才疏学浅,宏图万里这样的大任玹儿承担不起,也不愿意承担。”

“玹儿只想了却一切血雨,从此之后,不再归来。”

“请太后另择合适人选,作为代价,玹儿愿意降为庶民,从此不再踏进都城半步。”

“还望,成全。”

一字一句说完,见他们没有任何动静,柳清玹将物什摆在前方地面上,朝前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便退后一步。继而,转身抱起那满身血污之人,朝门前走去,他的脚步是那样的坚定,笑容也是那样的明媚肆意……

“玹儿,你当真以为你会这么容易就离开这王府?”一道严厉的女声从楼台上响起,直挺挺的传入柳清玹的耳中。

终究是这样的结局么……

柳清玹止住脚步,却没有回头,他无声苦笑摇头。楼台上那道薄薄的纱帘映出了那人的剪影,虽看不清来人的面目,可那威严凌厉的气质却将那人的身份显露无疑。

“你可知有多少人为了这个位置争得头破血流,如今大局在即,你就如此弃之不顾?”说着说着,言语间染上了几分怒意。

“太后娘娘,请原谅玹儿的任性。太平之下,不应该再有杀戮,一将终成必然枯骨遍地。为何要因为少数人的贪婪而造成这血海之灾?”柳清玹低头看着怀中那人,嘴角扬起一道苦涩的笑。

“住口!”

意料之中,他的话语激起楼台那人的勃然大怒,可柳清玹眼里丝毫没有惧色。他继续道:“玹儿不愿再见到这丑恶的人心。”

“你想造反?”

“玹儿已将令牌归还,金印等其他物什都在在书房桌案上。”柳清玹没有回答那盛怒之下的反问,而是缓缓交代道。

“可是因为她?”

“与她无关,玹儿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本心使然,与旁人何意?”

“既然如此,那你便试试。”

“玹儿,多谢太后娘娘成全。”

终于,还是来了。

今日的日落也是那么美丽吧,可能他再也见不到这么美的场景了。当火红的晚霞燃尽天极,皓月的光辉继而点染幽冥下的层峦叠翠,落寞的灵魂将游荡于天地之间,接受那银白的洗礼。

如果那原野的野花还会盛开,那么,魂魄飘摇也会心安……

怀里的人轻缓斜靠在房廊之下,那双苍白冰凉的手握紧了长剑。寒若霜雪的剑刃重新焕发出熠熠光彩,衣袍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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