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声点,别让她听见了。”“你放下东西就赶紧快走。”“看她样子一时半会也醒不来。”“那也要小心。”“说起来这浮翎山庄大小姐挺可怜的。”“可不是嘛,昨个那夫人过世了,今日就要下葬,刚才你听到没有,那道雷。”“那么大的声音,造孽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唢呐声音小姐才和发了疯一样砸门,你看这……”“唉……”“唉,快别说了,要是让家主知道免不了一顿罚!”
迷迷糊糊间,那些对话钻进了清潆耳里,她猛然间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再睁眼,眼中那股柔弱迅速剥离。
“啊!”其中领头的那位侍女刚想转身离开,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死死掐住脖子,背部被这股狠绝的力量带着撞到了柱子上。她发出一道不大不小的痛呼,却顷刻间被捂住了嘴,将剩下的声音生生吞了回去。
一抬眼便对上了一双凌厉的眼睛,那眼睛布满血丝,着实有点吓人。其他的侍女突然间见到清潆这副反常的模样,竟也吓得腿脚发软移不开步子。
“说,阿娘怎么了,为什么他们不让我去看阿娘。”开口,那声音冷到让人仿佛置身于九幽霜寒之渊,没有一丝温暖——
这…这还是那个软软弱弱任人欺负的小姐么,怎么…怎么突然间就和换了一个人似的。
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从地狱中爬上来的人,极度恐惧的心情袭上侍女心头,似乎有什么邪秘的力量在驱使诱惑她们一样,鬼使神差间将一切知道的和盘托出。
“夫人…夫人昨晚就过世了……”“听说死状极其恐怖,似乎是被残忍毒害的……”“听说死前还死死抓住床沿唤着小姐的闺名。”“听说那个新来的小妾,叫烟水的,听说她是最看不惯夫人的,大家都在说是她主使的。”“而且听说这几天刘家主在张罗将她扶正……”
“够了!”清潆双眼充斥着血红,依然掐住那名侍女脖子的手慢慢收紧。
极大的恐惧再次袭上那名侍女的心头,求生的欲望让她疯狂地抓着清潆那只布满血红的手,嘴里费力想发出呼救声。
“阿言呢。” 清潆并没有理会手里那挣扎着的羔羊,转头看向旁边那两位至哆嗦的侍女,问道。
她的眼睛此时放出异样的光彩,似有什么催眠之效一样,两名侍女一触碰到她的目光便情不自禁开始眼神迷离。
“阿…言?哦哦,那位…那位公子在小姐出嫁的那天晚上就没能撑过去,死在了地牢里,尸体给刘家主下令…下令喂狗了……”
阿言!为什么!听到这个噩耗,清潆后退两步,手突然间失去了力气,那名侍女滑落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没错,错的是他们,他们都是恶人,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你就不会痛苦了……
谁!是谁在说话,清潆猛然抬起头,视线紧张地搜索着空荡荡的房间,那声音似乎是从上方传来。
然而却一无所获,似乎只有她能听见,杀…杀了他们么……
不知来源,也不知去向,从四周纷纷扬起似恶魔轻吟般的梵唱,那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诱惑,勾起清潆心底最深处的恶,她的灵魂不由得走向地狱引领的方向……
沉睡的灵魂啊,你为何如此淡漠。
待宰的羔羊啊,你就这么束手就擒么?
来自地狱的九幽之花,为何还不绽放?
来吧,释放你的痛苦和绝望,在荆棘与鲜血中起舞——
孕育出那绝美的锋刃,清除那些丑恶的嘴脸,来吧——
来吧——
来…吧……
滑落在地的侍女见清潆失神之迹,赶紧爬起来,捂住喉咙疯了一样往外跑。可还没踏出门槛,只觉背后一阵钝痛,她低下头—一只手穿透了她的胸膛……
刷,那只手毫不怜惜地抽离,没了力量的支撑,那名侍女直挺挺的朝后倒下,脸上布满了扭曲的恐惧。
血,四处飞溅,洒落在了那两名侍女的脚下……
“啊!”看到这一幕,那两名侍女发出极度恐惧的尖叫,她们的脸极度扭曲着,似乎看见了什么从地狱中爬上来的凶煞。
似乎是被那道尖叫当头一棒敲醒了一样,清潆身体猛然颤抖,眼里恢复了几丝清明。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那皮肤光洁无暇,昨夜敲门留下的伤口此时已荡然无存。
可那满手的鲜血却示着方才那发生的一切,血珠顺着丝滑的皮肤滴落,指尖似乎还带着侍女的体温,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暗示着她——
这是她做的,这就应该是本来的她,没错,继续下去,放纵……
清潆跌倒在地,想要抱住自己的脑袋阻止那个诱惑的声音继续腐蚀她的内心,可一触碰到自己头发,她就想起来那双染血的手方才做过的事情。眼泪夺眶而出,她迸发出绝望的哭喊:“不…不!不是我!不是!”
那声音声嘶力竭,似乎是只要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