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手术的目的,只是为了切去陈夕脑中的部分肿瘤,以减少它们对大脑的压迫。
至于那些已经和左右脑干融为一体,甚至蔓延至其它部位的癌细胞,李绍琛分身乏术。
旁白执意要参与这场手术,也并非真如他所说,是要发挥什么作用,而是是干起了递刀擦汗的工作。
而就是如此轻巧的活,竟也让旁白在手术结束后瘫倒在了地上。
他闭着眼睛缓了许久。
李绍琛脱去白大褂,凑上前刚想要拉起旁白的手给他号脉,结果却被甩开了。
李绍琛不解:“你看起来很虚弱……”
“没事。”旁白不等李绍琛说完,连连摆手抢话道:“越来越年轻,异能也就越来越不足了,刚只是给你护体,就差点把我送走了。”
李绍琛直起身子,眉头紧皱,思量着“护体”二字的意思。
结果旁白突然双手撑地,哎呦一声站了起来。
他转身欲要往外走,没想到刚跨步就眼前一黑,紧接着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得亏李绍琛扶住了他:
“你坐着不要动,我那里有一罐补气血的药丸,你吃两粒就好了。”
旁白抓住李绍琛的手摇了摇头:“不用折腾,缓一缓就好。”
说完,旁白额头处原本隐隐可见的抬头纹忽的就消失了。
他躺在了沙发上,眯着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在睡梦中他松开了李绍琛的手,口中不停嘀咕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身体也摇晃的厉害,像是正经历着十分恐怖的末日逃亡。
李绍琛在原地站了许久,后半程他还是偷偷的给旁白号了个脉,他没有感知到对方体内有存在精气。
那按理来说他应该急速衰老才对,不知为何却反其道而行之,变得越来越年轻了。
他将白大褂挂到墙上,而后去厕所洗了个脸,紧接着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
经过一日的修养,路上还是见不到行人。
海上的那些尸体都像是受到了某些特殊信号的牵引,在强风与海浪的推搡之下,还是执意朝着海岸的方向靠近。
这些人原本可以在元洲和亲人享受天伦之乐,是刘允莹的私念害他们与所爱之人永别,害他们的精神和□□只永远只能在大洋彼岸远远观望。
李绍琛想替他们讨个公道,可转念想到自己到底是个普通人,是被张媛追杀时只能寄希望于谷博知的战五渣,就又陷入了深深的内疚之中。
他突然听不见旁白睡梦中的□□了,也听不见手术台上陈夕微弱的呼吸声,明亮的周遭逐渐变得暗不可见。
他被一种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压迫着意识,继而陷入神志模糊的状态,最后完全昏迷。
再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躺在家中的床上,门外能听见女士们爽朗的谈笑声。
仔细辨别的话,轻易就能听出讲话之人的身份:陈夕和安娜。
“她俩怎么会坐在一起聊天呢?”李绍琛心中暗自紧张。
他猛地掀开被褥,趿着拖鞋就要出去。
只是手刚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瞬,他就被安娜欢快的笑声给止住了:
“……他小时候真的掉进过粪坑?”
“嗯。”
“啊哈哈哈,那他怎么出来的?”
“我和老胡用一根很长很长的木棍,合力把他给拉出来的。”
“咦——天哪。”
“当时他为了把自己洗干净,在河里搓了一晚上。然后等第二天早上我和老胡去河边玩的时候,发现水面上飘着好几条翻着肚皮的鱼。”
“是被熏死的??”
“这个……”
李绍琛咳嗽两声,推开门站在在了客厅。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实验室来到这里的,也分不清此刻是梦境还是现实,但是要亲耳听别人讲述自己过往的糗事,对他来说要比剐身上的肉还难受。
“早上好。”他很客气的冲两人点了点头,以打断两人正聊得火热的话题,而后径直走进了厕所。
趁着洗脸的功夫,他掐了掐脸,在感受到清晰的疼痛之后,他又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时间。
给陈夕做手术竟然已经是一天前的事了。
“睡了一天?”李绍琛双手撑着洗手台,不解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问道:
“之前泡在实验室里通宵做实验的情况有很多,而且经常是两宿都不合眼的那种,回去顶多睡七八个小时也就缓过来了,怎么这次……”
哐哐哐——
“爸爸,你在里面干嘛呀,”菲菲突然砸起了门,直接打断了李绍琛的思绪。
“你快把门打开,我想看看你!”菲菲又说。
李绍琛赶忙关掉水龙头,深呼吸后几口将状态调整好,便把门给打开了。
他刚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