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这段话是今日国师在朝堂上说的,在晚饭时,爹爹又转述给姜灵等人听。
后日便是大典,这段时日受大典的风气熏陶,家家户户都买了香烛,纸扎,炉鼎等祭祀用品,举国上下均在迎接这一盛况。
姜灵不知道国运是否大吉,但香铺老板们一定是吉星高照,不泯不灭,三年不开张,开张富三年。
饭桌上,南乔还在妙语连珠地说个不停,因这大典内部,连爹爹也进不去,是以府中上下都十分感兴趣,用餐完毕,众人还津津乐道得谈论着。而姜灵也不得不被迫留了下来,百无聊赖中,以手支颐坐着,眼皮渐渐沉重,昏昏欲睡。
“三十五名圣男圣女,其中七位是七星圣子,剩下的便是二十八星圣子,各对应北斗七星和二十八星宿,大典上,我们便会围着圣上,按照北斗七星阵和二十八星宿阵舞剑祝祷。”
祖母听的稀里糊涂,说道:“这又是七又是八,神眉鬼道的,说的老妇人一点都听不懂,不过既然是围着圣上,那一定是很了不起。”说完便开怀一笑。
沈老爷笑道:“娘,这些都是天上的星星,占星算挂,门道甚多,暗含的深意奥妙无穷,就连我也是一知半解,你不懂也是常理。”
姜灵听到这,混沌的脑子忽地有一丝清明,二十八星宿,好像在哪听过,绝对不是在话本上看的,是在哪里呢……
她仔细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南乔咯咯一笑道:“其实我也不懂,我只知道,我在大典中站的位置呀,叫毕宿。”
姜灵心中一震,蓦地忆起,司命殿的车星小仙曾同她说过,念昔仙子原本是二十八星宿中的毕月元君,这毕月元君可不就是毕宿星么。
待到众人谈话结束,纷纷回房,南乔便独自在庭院中练习剑舞,这几日每晚她都要练上一会儿,就连姜灵都看会了。
姜灵在院中叫住南乔,“四妹,我想问你个问题。”
南乔正拿着一只桃木剑,在院中舞来舞去,听到姜灵的话后停下了动作,“三姐,怎么了吗?”
姜灵问道:“四妹,你可认识司命星君?”
南乔微微一愣,眼神有些茫然,“司命星君……是那个天上的神仙吗?”
姜灵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两眼放光,“对对对,你能联系上他吗。”
南乔表情古怪,摇摇头。
姜灵又问,“那你认识毕月元君吗,就是二十八星宿的那个?”
南乔继续摇摇头。
姜灵登时有些委顿,抱着一丝希望,“那昔仙子呢,你可认识她?”
南乔忧心忡忡的看着姜灵,“三姐,我觉得你还是少看那些神仙话本吧。”
姜灵怏怏的闭了嘴,看来南乔没有带着记忆。
姜灵道别南乔,不再打扰她练剑。
她踱步慢悠悠的回房,今夜云深月暗,夜色深深,院中灯笼发出微弱的光芒,被吞噬在无尽的黑暗中。姜灵的心情也跟这夜色一般深沉,她路过药房时,突然顿住了脚步,鬼使神差的推门而入。
这屋子不大,没有窗户,平素里进得人少,不常通风,进门后,一股难闻的药材味扑面而来。
姜灵点燃灯烛,四下看了一番,屋子里放着三个药架,药架上是一排排的药盒,有些药材常年不用,似乎已经发霉了。
她走到最右侧的药架旁,拉开面前的药盒,盒签上写着“苍耳粉”三字,余量尚足且新鲜,这是平素里府上用来杀虫鼠用的,是以常备。她展开一个油纸,小心翼翼的取了三勺苍耳粉,倒在油纸上,又将油纸叠好放在怀中。
做这些事情时,姜灵始终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就是突发奇想的想做。
取完药后,姜灵吹灭烛火,轻声推门而出。
此时戌时已过,正是就寝之时,屋外寂静无人,微光寥寥,姜灵摸了摸怀中的纸包,转身准备回房。
这一步走出去,姜灵心中蓦地一紧,她踏出的这步,不是回房的方向。她正想回过头,可步子依旧向前迈去,姜灵瞬间意识到,这是触动命格了。
姜灵心下大骇,一时心慌无措,方才她在房中取了一包药,这时又是要去哪?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烈,直到她站在厨房门口,这股浓烈的情绪到达了顶峰。
她从小窗向内望去,南乔的婢女小蝶正站在灶前,她左手拿着瓦盖,右手持长勺,正在搅动着瓦罐中的羹汤,搅动了一会儿,侧身到案板前,利落的将案板上切好的食材放进瓦罐中,又搅了两下,盖上瓦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