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嗤了一声:“那不如李公子现在就把手上缠的布解下来,看看县衙的仵作能不能看出来这是兽类的咬伤。”
“又或者。”他话锋一转,语调却依旧轻柔:“可以去你家里找一找,装毒药的袋子有没有染上血迹。”
顾淮慢悠悠地说着,像是心情颇好的样子,眸子里都闪着兴味的光。
看来他已经隐藏的太久了,装作乖顺怯懦的样子,让谁都觉得可以踩他一脚了。
这话语不可抑制的让李遥不寒而栗,因为他说的都是对的,自己根本禁不起任何调查,之前自以为是的毫无破绽,其实才是真的千疮百孔。
他不禁咽了一口唾沫,被迫仰着头的姿势让他更紧张了,看着那对漠然的眸子,只能哆哆嗦嗦地说话:“你,你想干什么?”
“李公子终于不装傻了?”顾淮终于勾出一个满意的笑,抬手拎着李遥的领口把他拎到了河边。
夏日的风拂过茂密的芦苇吹向他,温暖中带着丝丝凉意,本来凉爽怡人,此时却让李遥的牙关都哆嗦了起来:“你,你别……”
该死,顾淮不会真的想灭自己的口吧?要是今天自己真的被淹死在这里,说不定还真没人看得出来?
顾淮那脑子,他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如果真想干,说不定还真能让自己死的无声无息。
“我想要的东西也很简单。”顾淮终于开口了,慢条斯理地说着话,在空旷的河滩间莫名让人不寒而栗。
“李公子今天就去县衙自首,把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许错。”
李遥:……这还不如杀了自己呢。
要是自首的话,这事很快就会传到县里,到时候自己爹娘也肯定会落人口实,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啊?
他还想挣扎一下,便只好顶着被抵住喉咙的压力,咬牙和顾淮打着商量:“顾淮啊,这事确实是我昏了头了,但是你看,这最后我不也没干成吗,你也没什么损失,你看这……”
“呦。”顾淮直接打断了他,调笑般开口:“李公子还做着得逞的美梦呢。”
“但是……”
他的嗓音骤然压低了,今日第一次显出了几分阴冷:“你掐死的那只猫是欢欢的。”
说着,顾淮又凑近了他,黑曜石般的眼瞳深邃冷郁得吓人:“你让她伤心了,就凭这一点,我就恨不得杀了你,李遥。”
“可惜。”顾淮歪了歪头:“我还是想当个好人呢。”
……你这还不如不当呢。
李遥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又或者单纯是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的恐惧,他梗着脖子说着:“我就不,你能把我怎……”
但是他几乎立刻就后悔了。
一切只发生在须臾之间,顾淮把手挪到了李遥的后颈,骤然发力,一把就将他摁进了河水里。
他猝不及防,立刻就被呛了一大口水,河水冰凉,还带着水草的腥气,李遥只感觉河水不停向自己肺里灌,挤压着每一寸空气,马上就要窒息了。
他拼命挣扎,但也不知顾淮这小子怎么长的,力气大的吓人,他根本挣脱不得。
脑子越来越混沌,就在他绝望地等死的时候,顾淮又一把把他拎了起来,水花划拉一声溅开,阳光刺眼,却又代表了生的希望,李遥一边疯狂地咳嗽着向外吐水,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
然而还没等他缓过来,就又被后颈处的手摁进了水里。
也不知折腾了几次,李遥只感觉这比自己二十来年倒霉催的人生还要长。
又一次被拎出水面之后,他终于勉强喘了口气,挣扎着喊了出来,生怕顾淮听不清:“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马上就去!”
顾淮摁着他后脑勺的手蓦然一松,李遥只感觉自己终于得救了,双手虚软地撑在河滩上,一边咳嗽一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很好。”一旁的顾淮淡声说着:“希望李公子不要让我失望。”
李遥有些无望地闭上了眼,他没力气说话了,只好忙不迭地点头。
他现在也顾不上以后该怎么办了,他是真的怕了这个叫顾淮的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