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顾淮是县令大人家千金的未婚夫,没人敢去招惹,姑娘们平时聊天间都会透出一股失望和羡慕的味道来。
反正是把李遥气得不行。
不就是个小白脸吗?
此时的顾淮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宁欢说着话,欢欢的注意力现在基本都放在她手里的稻子叶上了,和他说话时的回复基本都是她下意识的回答。
“欢欢,那天我喝酒之后应该没干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吧?”他轻声问着。
“没啊。”宁欢漫不经心地回答到,她正专心致志地数着水稻的分蘖数,以此来判断水稻的生育期,从而能及时进行追肥和补水。
“你又没发酒疯,我有什么好不舒服的。”
说到这里,宁欢似乎想起来什么,终于把目光从稻田里移了出来,眯眼看着顾淮:“你该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所以,他应该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坏事吧。
把人都快逗哭了,还给他编辫子什么的。
闻言,顾淮无声地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般轻颤,似乎是有些失落:“我,我是第一次喝酒,我不知道……”
宁欢发现最近自己对顾淮的抵抗力似乎越来越低了,即便知道他可能又犯了那喜欢茶里茶气的毛病,也不会故意去戳穿他,而是会有些无奈地去安慰他。
唉,终究是被美色拿捏的一生罢了。
但她堂堂一个女大学生,吃点好的怎么了?她有些理直气壮地想着。
宁欢保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拍了拍顾淮的手背:“我没不高兴,你喝醉之后还挺可爱的。”
顾淮低低地笑了一声:“是吗?欢欢觉得我可爱?”
宁欢表示疑惑的”嗯?”了一声:“怎么,你不喜欢?”
“没。”顾淮的尾音带着些纵容的意味:“欢欢喜欢就好。”
宁欢从喉咙里挤出哼的一声,没有再回答,只是又换了一株水稻秧苗去检查了。
顾淮低头看着宁欢毛茸茸的后脑勺,心情本来十分好,却突然敏锐地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并不太友好的视线。
顾淮眯了眯眼,漂亮的瑞凤眼一下变得狭长,眸色中原本的温柔也逐渐褪了下去。
他微微偏过头,就看见身后十来米开外,站着那个不长眼的李遥,正一脸怨愤地盯着他。
两人对上视线之后,李遥被顾淮眼里的锋芒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向后退了一步。
但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竟是梗着脖子,坚持着没有移开眼神。
顾淮不禁无声地笑了一下,看来这一个多月过去,自己和赵昕接连给他找不痛快,也没让他好好长个记性。
那以后早晚有他好看。
而在李遥眼里,顾淮那小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就淡漠地又把头转回去了,一副好像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他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莫大的挑衅,本就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李遥只感觉一股火气直接冲上了自己嗓子眼。
就想冲上去给那小子一拳。
但是,论打架的话,他好像不是顾淮的对手……
那小子自幼丧父丧母,他堂哥和堂嫂也并不关照他,摸爬滚打着长大,和无家可归也没什么区别。
很久之前,他就曾亲眼见过县里那些招摇撞骗惯了的小混混把顾淮堵在墙边,想抢走他手里什么东西。
结果最后都是呲牙咧嘴地惨败而归,胳膊上滴着淋漓的鲜血。身形瘦弱的男孩儿却凶得像一匹幼狼,和躲在暗处偷看的他对上眼睛的时候,他都被顾淮眼里破釜沉舟般的戾气吓了一跳。
而如今,多少年过去了,幼狼也彻底长大,还找到了自己想要守护的珍宝,整日里都虎视眈眈地徘徊在他眼前,似乎随时准备将他这个觊觎他宝藏的人一击毙命。
但是,再凶恶的猛兽,也会有被陷阱抓住的一天,正面刚他刚不过,背后搞点小动作倒是能做到的。
李遥眯眼看着顾淮那长身玉立的背影,不禁带着些恶意的想着。